林笑卻問蕭倦為什麼要送他劍:「那劍太重了,我提不起來的。」
「朕握著你手的時候,你拎得很。」
「可是,」林笑卻輕聲道,「那並不是我的力量。」
那把天外隕石打造的劍很重,林笑卻並沒有親自拿著。伺候的下人捧著劍跟在一旁。
蕭倦從那下人手裡拔出劍來,走到怯玉伮身後,將劍置入其手中再握住。倏地一斬,路旁的石柱應聲而斷,柱上的宮燈也砸下熄了。
蕭倦的手很大,上面有練武的厚繭,比之林笑卻的手粗糙極了。只是緊攥著林笑卻的手,就令林笑卻感受到輕微但無法忽視的疼意。
宮燈滅了一盞,光線昏暗幾分。
林笑卻聽得蕭倦道:「怯玉伮,誰的力量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蕭倦把劍扔了回去,一個護衛險險接過劍,將寶劍插回了劍鞘。
蕭倦鬆了手,林笑卻才得到自由。他的手臂在輕顫,就算是被帶著砍了石頭,並非主力,但他還是被反作用力擊得輕微傷了。
林笑卻垂下手,想藏進大氅里不讓人看見。這樣也能受傷,實在讓他難堪。
但蕭倦發現了。
蕭倦拾起林笑卻的手腕,撫上他的手臂,在那輕微的顫動里,蕭倦甚至享受了片刻,但下一刻,蕭倦緊攥住林笑卻的小臂,制止了他的輕顫。
「你太弱了。」蕭倦道,「就連月生那樣的卑賤奴隸,也能咬你一身傷口。」
「怯玉伮,」蕭倦似乎絲毫不擔心他的力度會使得林笑卻手臂青腫,「太弱的人,沒有選擇的權力。」
在滅掉的宮燈旁,昏暗的光線里,蕭倦的影子猛獸一樣遮天蔽日,完全覆蓋了林笑卻的身影。
林笑卻竭力咬住牙,讓自己不要發出疼痛的喘息。
蕭倦最終鬆開手時,他已經眼眸微濕。
果然青腫了。
蕭倦撫上他的面龐,問了個奇怪的問題:「怯玉伮,你為什麼沒有爪牙。」
就算是小貓,也能刮傷人的手。可怯玉伮為何這般弱,弱得仿佛跟花瓣沒有區別。
輕輕一捏,就會壞掉。揉碎在指尖。
蕭倦的手緩緩下移,被觸碰的微癢一直蔓延到頸項,蕭倦掐住了林笑卻的脖頸。
沒有用力,松松環繞,但只要稍微用點力氣,手上這脆弱的生命就將不復存在。
林笑卻覆上了蕭倦的手背,他濕朦著眼眸,不知道蕭倦又在發什麼瘋,他只能軟下語氣商量道:「陛下,您掐著我做什麼。夜深了,臣想回去睡覺了。」
蕭倦望向林笑卻覆上來的手,修長的玉似的手指,病白得青筋微露的手背,他道:「你自己解開。」
又不是解衣衫……林笑卻試探著撫上蕭倦的手指,撥動他的食指,按住他的手心,蕭倦沒使力,林笑卻很輕易就將他的手撥開了。
林笑卻仔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沒有不適感,也不疼,應該沒受傷。
蕭倦看著他這樣小心翼翼地撫摸自己,生怕哪處傷了不知道,一時又是好笑又是說不出的……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