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卻終於醒來。
233忙問:【宿主,現在好些了嗎?】
233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宿主這樣哭泣,哭得仿佛要把靈魂都哭出來。如果真哭出來了,也不知這樣的死法算不算合理。】
233連忙道:【沒有什麼可羞恥的。我其實還挺羨慕宿主。你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有各種情緒。我有類似的模擬情緒,但很遺憾,我只是系統,沒辦法哭出來。】
233道:【系統不會難過,系統只是模擬共情。我查了一下,情緒的發泄有利於身心健康,宿主以後若是傷心,請不要感到羞恥,盡情地落淚發泄,哪怕旁人聽不到,我能聽到。】
233心道,他不會頭疼,沒有頭,可能會心疼,模擬了人心,大概是免不了疼的。
林笑卻率先開了口,聲音嘶啞:「陛下,臣想回去了。」
蕭倦沒說話,搖了下撥浪鼓。「咚咚咚——」
「陛下?」
蕭倦聽了,把撥浪鼓塞他手裡,還有泥人、陶鳥、骨哨、木魚……全擺在林笑卻手旁。
他道:「朕陪你玩遊戲。」
林笑卻撫上泥人,摸了兩下,推開:「臣長大了,臣要回去。」
蕭倦道:「只有沒長大的孩子,才會一再強調自己長大了。你哭了好久,暈了很久,朕想了下,朕忽略了你的身體狀況。你把戒尺燒了吧。」
張束連忙端來熄了又重燃的炭火盆。把戒尺也一併呈到林笑卻手邊。
林笑卻沒有抬手:「這是陛下的戒尺,是規矩,臣不敢無法無天。」
蕭倦氣悶。等了這麼久,眼下都青黑了,一醒來又是這樣。
林笑卻渾身乏力,要自己穿鞋子走。蕭倦抱住了他。
「你自幼失怙,無父無母,沒人養你長大,所以才長不大。現在朕做你的父,朕寵你養你教導你,多少人求之不得,怯玉伮,你為何如此頑皮。」
林笑卻胸膛起伏,氣息又開始不穩,他問:「父親就能決定子女的一切,父親就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想娶妻,陛下為何非要強逼。我可以當你的孩子,可以當你的臣子,我恭恭敬敬陪陛下玩這場遊戲。但陛下能否給予臣最基本的權利。尊重一下臣不娶妻的意願。」
蕭倦抱著林笑卻,撫上他紅腫未消的眼眶:「怯玉伮什麼都不懂,由著你來,你只會糟蹋自己。每天睡覺睡到日上三竿,一天到晚什麼都不做,孩子不要,王位不稀罕,美人也不收。你還像個活人嗎,你這樣活著,跟死了有何區別。」
林笑卻笑了下,輕聲道:「我願意那樣活。陛下強逼,我才會死得早。」
蕭倦捂住了林笑卻的嘴,他不想再聽下去。
林笑卻倦了,閉上眼睛,不放就不放吧。他再睡一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