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倦笑:「孩子?朕為什麼要怯玉伮的孩子流著朕的血。」
「父皇您不是喜歡怯——」蕭暮雨沒有說下去,被蕭倦的眼神嚇到了。
蕭倦擺了下手,張束趕緊上前請蕭暮雨出去。
蕭暮雨還要再喊父皇,張束並幾個小太監趕緊拉開了。
一室的薰香太濃,蕭倦感到噁心。
他要怯玉伮永遠留在他身邊。不是要怯玉伮做他面目模糊的妃妾。
蕭暮雨竟以為那是男女之間的情玉。
成婚洞房,生兒育女,血脈流傳。這世俗的所謂妻妾情玉,所謂血脈流傳的孩子,不過是他賜給怯玉伮如同其他珍寶一樣的玩意兒。
他怎麼可能像待麗妃皇后那般,去待怯玉伮。
太噁心了。
蕭倦道:「大公主去了幸陵幾年,越發得意忘形。讓嬤嬤們好好教教他,為人子女的規矩。」
「門窗開大些,」蕭倦頭一次覺得喘不過氣來,「太悶了。」
張束端來漱口茶,蕭倦漱完口,仍覺得噁心。他道:「張束,怯玉伮不會是朕的妻妾。怯玉伮,只是怯玉伮。」
「朕不是他的父,不是他的夫,朕在他身邊,只是——」蕭倦急喘片刻,「只是——蕭倦。」
蕭倦驀然明了,他並不是怯玉伮的爹爹。
他自顧自地扮演世俗的父親,把自己套到父親的形象上,簡直與蕭暮雨學尋常哥兒一樣可笑。
他什麼時候屈從世俗了?他是帝王,是天子,凌駕於所有人之上。
而不是去扮演去學習去東施效顰自己的父皇,不斷重複世俗化的父親以及他自己的父親。
刻下一個所謂的父字。
他蕭倦什麼時候成了一個學別人的廢物?
哪怕那是他自己的父皇——
那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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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雪斷斷續續落了兩日。
皇后娘娘按時用膳作息,身體大致恢復了。
他望著窗外的肅冷天地,不明白為什麼要自囚於此。身為皇后,他當真毫無權力嗎?
思緒流轉,楚詞招道:「霧映,那些哥兒陛下不是說了由皇后親自教養。這麼些日子過去,本宮是時候去看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