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邵說他慢慢走,林笑卻仍是道:「快走。」
濮陽邵隱隱聽到一點哭音,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依照林笑卻所言,快快地離去。再呆下去,怯玉伮真要惱了。
細水長流,不急不急,不能急。
濮陽邵走後,林笑卻才抬起了頭,竟已是不自覺淚流。
233說這是濮陽邵的命,殺人者人恆殺之。
【我會有一種負罪感,仿佛成了幫凶。】
233道:【不,宿主,你只是過客,只是這一場亂世悲歡的見證者。】
眼睫濕潤、沉重,他睜不開,掙不開。
233又道:【我們沒有干預這個世界。一切由他們自己在欲望情愫中沉淪。宿主,我們只能路過。】
233心道,宿主早就與常人不同。靈魂不滅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接近常人口中「神」的層次。
系統播放輕緩的音樂,紓解林笑卻的情緒。
林笑卻靜靜地聽著,驀然聽到了腳步聲。
系統停止播放,是晏巉從密道里出來了。
系統有點滑稽地想,真像偷情。走了一個又來一個,而他是那個聽牆角的。
系統搖搖不存在的頭,胡思亂想什麼,一會兒程序要錯亂了,一堆的bug要死機了,不氣不氣。宿主跟他們從來就不是一路人。
可即使這樣勸自己,系統也忍不住生出了嫉妒之心。莫名其妙,這嫉妒胡攪蠻纏,竟然要纏上一個系統,讓一個無情無欲的系統走上成人之路,太壞了。
晏巉走出來,林笑卻緩緩睜開了眼眸。
晏巉瞧見他眼下的淚痕,瞧見那濕漉漉的眼睫,像一場雨,把受傷的小鹿淋得濕淋淋,哀哀的,血、淚、雨一起淌,在小鹿的身下淌成了小溪。
晏巉是另一頭猛獸,走到小鹿身旁沒有吃那鹿肉,而是垂下頭舔舐那小溪解渴。
晏巉撫上林笑卻臉頰,垂下身親吻了他的眼眸。
林笑卻覺得癢,想要後退,晏巉摟住了他。
他輕輕地往下吻,沿著淚痕,將怯玉伮的小溪啜飲。
一乾二淨了,他才鬆了手,退後一步,問:「怎麼哭了。」
林笑卻垂下眸,說凍的。
「說謊。」
林笑卻抬眸:「那你給我想一個理由吧,想一個說得過去的,你相信的理由。」
晏巉道:「你捨不得了。」
林笑卻反駁:「我捨不得誰了?」
晏巉道:「別逼我回答。」
林笑卻微笑:「你先逼我的。」
晏巉倏然脫了外衣,上床將林笑卻緊緊抱在懷裡。
林笑卻掙扎:「放開,我不做你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