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壑大赦天下,道是只要投降,便不追究罪責。
有的降了有的繼續反叛,冥頑不靈者,魏壑派直系軍將追殺,兩月余,基本肅清了魏歧的勢力。
最大的奸臣剷除,魏壑一改之前痴迷木雕的面貌,勵精圖治,重塑秩序。
整頓朝綱,改革軍制,收攏君權。文武朝政重要的職位上都換上了自己的人馬。
朝政穩定後,有大臣勸魏壑娶妻納妃。魏壑駁回,將侄兒魏凌立為儲君。
下朝後,他回到自己的寢殿,之前迷惑魏歧日日夜夜雕刻的木雕好好地擺放著。
那是他過去的生活,有馬有景有夕陽,還有怯玉伮。
魏壑拿起雕刻的怯玉伮塑像,天人之姿難以描摹,故魏壑並沒有按照實際來雕刻,而是取其神態寫意般,有的像是後世的Q版娃娃,有的是一隻只憨態可掬的小貓。睡覺的怯玉伮,開心的怯玉伮,憂傷的怯玉伮……
魏壑想他了。
侄兒魏凌慢吞吞走到了帝王的寢宮,奶聲奶氣地推辭儲君之位。
「侄兒愚笨,有一封地就藩已是大幸,怎敢占據儲君之位。」魏凌不過四歲,平時話都說不太利索,魏壑問他是誰教他這麼說的。
魏凌說是自己想的,沒人。
魏壑抱起了他,寬慰道:「告訴侄兒也無妨,朕喜歡的是一男子,不會有後代。娶妻納妾非我所願,只願與他相守一生。凌兒,這王朝的繼承人只會是你。不要怕,皇叔是你的後盾。」
自此,魏壑親自教養魏凌。
有人勸魏凌早做打算,說魏壑將來必會殺他。
魏凌並未聽從,將此事告知了魏壑。
魏壑問魏凌不怕受到牽連嗎。
魏凌搖頭說不怕:「侄兒不說,之後必有人挑撥,皇叔若心有芥蒂,反倒是叫那些人得逞。」
「侄兒不怕皇叔,皇叔是家人,皇叔會護著侄兒。侄兒只怕那些外人,把侄兒當刀槍戲耍皇叔。」
魏壑聽了,摸摸魏凌的頭,道:「你做得對。凌兒,你記得,不要偏聽偏信,用心去看,用心去聽。」
「身處皇室,身處亂世,周遭想謀利者眾,獻真心者少。打著旗號為你著想的手下,也不免有自己的私心。別偏聽他們的話,去看他們背後的利益。」
魏凌乖巧點頭,記在了心裡,臨走前依依不捨地看向那些木雕擺件,他知道這是皇叔親手所刻,珍貴不已,再想要也沒有吵著要,收回了不舍的目光。
魏壑拿起一匹黑馬木雕,叫住了魏凌:「有些重,你能拿住嗎?」
魏凌驚喜不已,連忙點頭。
魏壑將木雕遞了過去,木料極好,雕刻的木馬果真很重,魏凌雙手捧著路都走不太穩,但是走了幾步就越走越穩。宮人要幫忙,他也拒了。
「皇叔所賜,侄兒親手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