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都出了場熱汗,還得處理戚御白左手上的傷口。
一個醫生道:「再這樣下去,你手要廢了。安靜,安靜。」
戚御白沒辦法安靜,他眼睛睜得很大,但卻失了神。
他失神的眼看向了林笑卻。
林笑卻就在這病房內,卻置身事外得好像遠到了冰原。
眼前狼虎熊的戰場和他這個局外人無關。
另一個醫生注意到了戚御白的視線,側頭對林笑卻道:「家屬過來,安撫一下。」
林笑卻望著戚御白,腦子裡滿是林柔冰冷的屍體,眼淚無知覺地落,他沒有走過去。
林笑卻轉身朝病房外走去。
戚御白又開始掙紮起來,但在束縛與加強鎮定劑的效用下,他無法自控地昏睡了過去。
沉浸在混沌的暗夜裡,他突然發現所有的爭執對死人都失去了意義。
沒有人會再回應他了。
他突然想起小的時候,爸爸陪他堆積木的場景。一塊一塊壘上去,可只要一推就全倒了。
大廈傾頹,滾落滿地。
他坐在廢墟里,再也等不到父親將積木撿起來。
踏著雪,林笑卻回到戚家收拾東西,也沒什麼可收拾的。
所有的東西都被翻了出來,凌亂一地,亂了又重新整理。
整理著整理著,他在滿地的物品中癱軟了下來。
他喘息著,抓著燒了破洞的舊衫喘息。
他突然站起來打電話去警局,詢問有沒有謝荒的消息。
他想離開了,帶著林柔的骨灰回到往昔。
他手顫著等待警察的消息,得到的是沒有蹤跡。
掛斷電話的那刻,林笑卻覺得喘不過氣來,他發現自己把窗戶和門都關著。
他把睡覺的地方變成了監獄。
林笑卻跑過去拉開窗簾打開窗,光芒一下子涌了進來,將他焚燒如明火絢爛。
他在光芒之中像座沉寂的雕像活了過來,一下子軟倒下去,沒學會人類行走的姿勢。
過了許久,傭人敲響了門,說飯做好了,有他喜歡吃的。
林笑卻問有沒有林柔喜歡吃的。
傭人說可以去做。
等廚師把林柔喜歡吃的做了一大桌子,林笑卻安安靜靜地下了樓,平平常常地吃了起來。
他吃得很安靜,傭人和廚師試圖安慰他,但不知道怎樣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