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阿米莉亚?”普拉斯基轻声说。
她眯着眼睛。“那是什么街?那栋楼面对的街道?”
“我不知道。”他拿出三星手机,加载了一幅地图,“里奇街,”这名年轻的警察皱着眉头,“为什么那么熟悉?……见鬼。”
萨克斯点点头。“对,这是托德·威廉姆斯的办公地点。”她了解到受害者的办公室在哪里,就循着他的脚步从谋杀地点回到这里,寻访线索。她还试图询问这栋破旧楼房里的其他人,但在这楼里办公的少数几个人当中——只有三四个,其他地方都是空的——没有人看到任何有助于调查的东西。
“他们彼此认识,不明嫌疑人和威廉姆斯。嗯,这就让一切改观了。”
这根本不是抢劫或随机的谋杀。
萨克斯若有所思地说:“不明嫌疑人在谋杀案发生前四小时来到这里。他们待在那栋楼里?如果是这样,在干吗?还是说他们去了别的地方?”
还有别的疑问:不明嫌疑人经常来这个区域吗?他住在这附近吗?
她四下看看街道。有人使用的建筑,包括几栋公寓,以及看起来像仓库和批发商的房子。调查不会花太长时间,她会从当地分局集结一个小组。
萨克斯发现了一个流浪汉,他又瘦又苍白,正在一个垃圾箱里找吃的。
萨克斯走上前去,说:“嗨,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刚刚问了。”他那忧郁的脸皱了起来。
“你说什么?”
他继续翻找垃圾箱。“你刚刚问了我一个问题。”
她哈哈大笑。“你住这附近吗?”
“西蒙说。”他找到半块三明治,放进购物袋,“好吧,我闹着玩儿的。睡大街,不然就待桥底下,视情况而定。”他的手、脖颈和小腿,裸露在油腻腻的衣服外面,相当强健。
“几周前,你看到过什么又高又瘦的人进去那栋楼里吗?或者是别的时间?”
“没有。”他走向另一个垃圾箱。
萨克斯和普拉斯基跟着他。“你确定吗?”普拉斯基问,“再想想?”
“没有。西蒙说。”
萨克斯等着。
这人说:“你问我有没有看到他进去那栋楼里,没有,没看到。你没问我有没有看到他,就这样。我看到过。西蒙说。”
“好吧,你在哪里看到他的?”
“现在你用瓦斯做饭。就站在吉米尼那里。”他用手一指:远处的十字路口,他们正要去的方向。“很瘦的家伙,但吃东西就像一个……水手吃东西吗?不吃,他们发誓。烟囱冒烟。他在吃东西,狼吞虎咽。我打算找他要点什么,但觉得不舒服。他有点自言自语。不是说我不会那样。哈!还有,他吃东西那德行,我觉得他好像很贪婪。大口,大口,大口。我什么都不会要到。”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前。”
“多久?一周、几天?”
“西蒙说。”
萨克斯又问:“你说不久前是什么意思?”
“十,十五。”
“天?”
“分钟。他就在那里。”
天哪。
萨克斯解开外套的扣子,朝街上望去。普拉斯基也警惕起来,盯着其他方向。
“他从哪条路走了吗?”她问。
妈的,别再给我来西蒙说了。
“没有,只是站在那儿。我接着找东西,就是这样。没再看到他。可能在这儿,可能在那儿,可能在任何地方。”
普拉斯基按下肩上别着的摩托罗拉对讲机的传送键。他请求支援,并且没等她提醒,说道:“悄悄集结。嫌疑人有可能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完毕。”
“完毕。”电波回应。
萨克斯知道了流浪汉的名字,但不是西蒙,还知道了他有时去住的容身之所。她向他道了谢,叫他最好离开。她很想给他二十美元,但如果他要在法庭上为不明嫌疑人的在场做证,辩护律师会问他是否收过警方的酬劳。
“你最好回你的住处去。更安全。”
“是,女士。是,警官,长官,警官。”
他走开了。
罗恩·普拉斯基说:“哦,嘿,看那儿。”
那人慢慢转回身。普拉斯基指着街上的某个东西,就在几英尺开外的地方。那是一张二十美元的钞票。
“你掉的?”普拉斯基问。
“我。哈。”
“如果我们捡走,就必须上报。真麻烦。”
“胡说。”
萨克斯附和道:“真的。这是规矩。”
普拉斯基说:“你捡走吧。谁捡到就归谁。西蒙说。”
“还是我来捡吧。你在垃圾里找到半块三明治,是有原因的。没人会把一块好好的三明治扔掉。”他用结实有力的长手指捞起钱币,装进口袋。
萨克斯朝普拉斯基点点头,很认可这一善举。她从没想过用那种方式处理赠礼。
那人慢慢走开了,边走边自言自语。
“你觉得要多久?”她问。
“支援赶来?八九分钟。”
“他不会走太远。咱们检查一下地面,找找脚印,看是否能发现他的去向。十三号的鞋码。”
他们开始慢慢走格子,搜寻脚印。两名警察时不时抬头望一下,察看有没有危险,这种情况无疑拖慢了搜寻工作。
不明嫌疑人没有开枪射杀过人,仅仅这一点,并不意味着他不想和不能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