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沉默着，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个男人刚才说话明明用了一个稍显恭敬意味的“请”字，但是他却仍然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这个男人身上的压倒性的气势。
医生想了想，开口问道：“您跟这位病人是什么关系？”
莫承南愣了一下，沉默了一秒钟，回答道：“我是他的丈夫。”
医生的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惊讶之色，面前的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两个人的年龄看上去似乎都差不多，看看容貌......倒是也挺般配的，应该是夫妻无疑了。
“既然是夫妻，那我就不得不问问了。”
莫承南一听医生的话，微微抬起了头，神情淡漠地说道：“你有什么问题？”
医生朝着病床上躺着的唐初微看了看，说道：“您妻子的身体状况都这样了还喝这么多酒，你作为丈夫都不管管她吗？”
莫承南愣了一下，抓住了医生话里的重点：“身体状况？什么意思？”
这回换做医生开始发愣了，一愣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一点激动：“你不知道？你妻子患了肝癌。”
医生的话音落下，病房里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
莫承南的听觉准确地接收到了医生口中那个突兀的词：肝癌。
他眸子里的温度渐渐冷了下去，抬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医生一看这表情，知道对方是真的不知道了，于是边打开着病历边说道：“来来来，你看看。”
白色的纸页就那样摊开在莫承南的面前，他顺着医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空白处写着肝癌患者四个字，有一些突兀，却又好像一切平常。
莫承南明显觉得自己的呼吸滞了一瞬，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马上质问医生求证，而是将自己的视线慢慢往上移，纸页的第一栏，患者名字那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三个字：唐初微。
这家医院是公立的，这样白纸黑字的报告单，不会有假，莫承南的大脑快速运转着，回忆着，他在回忆在过去这么久的时间里，自己是否曾经从唐初微的口中听到过肝癌这两个字。
大概十几秒之后，他得出了结论：没有。
莫承南抬起头，看着医生的眼神如寒冰一样冷，莫名其妙的，后者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畏惧。
“你说我的妻子患了肝癌，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刚才你们为她检查的时间不过也就是将近一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里，请问你是怎么确定她患了肝癌的？”
莫承南话语里的逻辑很清晰，刚才在听到医生说唐初微患了肝癌的那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可是下一秒，他转念一想，一般情况下，医生不会欺骗病人或者家属。
只是......只是为什么自己的心情却还是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那个女人，那个讨厌的女人，她怎么会得肝癌？
莫承南的思绪被医生开口打断。
“先生，是这样的，现在在我们这座城市范围里的肝癌病例都被做成了数据库，但凡是被送到我们医院因为喝酒而发生问题的病人，我们的医务人员在对病人用药之前，都会先从数据库里翻阅信息调查一下病人是否患过肝癌，这样才能更准确地进行针对性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