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浪漫烘托到頂點,余歲卻憋不住打了個噴嚏。
但是他聽到了。
黎荀撈起他的帽子。
余歲傲嬌地躲開,決定贏回面子,掰回一城:「不信。」
黎荀偏頭捏他鼻子:「不信?」
「勉強吧。」余歲從喉間發聲。
嚴嚴實實蓋住某人裸.露在外凍紅的耳朵,黎荀沒再鬧他:「差不多了,回去吧。」
「那你呢,怎麼回家?」余歲怪自己這一聲破壞氣氛的噴嚏,揉了揉鼻尖問。
黎荀動了動唇,正要說話,指尖帶著涼意的觸感襲來。
余歲牽住他幾根手指,說:「別回去了。」
「跟我走吧。」
煙火似乎能窺探人心,叫囂著盛開。
是黑夜,但有人像小太陽,明媚燦亮。
黎荀蜷了蜷手指,已經要回握了。
「十點多,公交車停運了。打車很貴的,我們還是學生,」只聽余歲異常認真地給他分析,「省點錢。」
「……」黎荀啞然,是學生,但還不至於窮到這種境地。
「走吧,徒步回家。」黎荀配合地順著他的話,「為了省錢。」
「為了省錢!」
藏在袖口裡的手被人放進口袋,體溫交換體溫,余歲本身就容易冰涼的手很快又熱起來,小暖爐一樣,感覺很奇妙。、
他們朝著回家的路進發。
半途,余歲問:「你會打牌嗎?」
黎荀:「會一點。」
「我今天下午跟他們一幫人鬥地主,竟然沒一局是贏的!」
「白白輸了我二十塊。」
「你說我手氣是不是太背了?」
……
余歲絮絮叨叨說著白天的見聞,黎荀多數時間充當一個可靠的聆聽者,偶爾會應兩聲。
夜色深沉。
回到奶奶家已經是十點。
如果不是他媽已經開始催促他回家的話,他可以在外面繼續遊蕩到凌晨。
屋裡一片靜謐。
客廳里沒亮燈,但他知道長輩們一向睡得很早,並且睡眠淺容易醒,所以余歲乾脆摸黑進去。
奶奶家實際是有客房的,也有黎荀之前來時穿過的拖鞋,但今天不知為何,客房門緊閉,玄關的鞋架上多了兩雙小碼童鞋。
余歲壓著聲音:「完了,你的房間被人霸占了。」
「嗯。」黎荀正在換鞋。
「沒關係,男朋友將就一下分你一半床怎麼樣?」第一天上任,余歲一點沒有羞赧的心理,大手一揮豪邁地說,「邀請你進來參觀一下我的房間。」
黎荀重複了一遍:「男朋友。」
「總不能是女朋友?我又不是女孩子。」
「崽崽這麼晚在這裡做什麼呢?也不開燈……」
話落的間隙,吊頂瞬間照亮整間客廳,秋高霏站在二樓樓梯口,看清玄關口熟悉的人影,怔然喊了聲:「小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