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湛臉上幾乎沒有一點血色，魯能能的話，每一句每一字都仿佛一根針一樣扎在他的心上
秦時湛緊緊的握著雙手
「小意在戰地，受過傷嗎？」
魯能能頓了一下，點頭「有，周小意有受過傷」
這也是這麼多年，魯能能一直沒能釋懷的地方。
因為周意那次是為了救他受傷的，如果不是他大意，就不會被恐怖分子逮到，周意是為了救他，徒手拆彈，雖然成功，但是又為了保護他挨了一槍
如果不是周小意，自己那次可能就死在那些恐怖分子手上了
秦時湛聽到魯能能說周意受過傷？立馬緊張了起來
「你說，小意受過傷？怎麼受傷的？嚴不嚴重？」
魯能能也沒隱瞞周意為了救他受傷的事實
「為了救我，她在手臂處挨了一槍，沒有留下後遺症，只不過……當時條件有限，周小意沒有用麻藥，子彈是在無麻的條件下她自己取出來的」
秦時湛臉上一片不敢置信
他豁的一下站了起來，看著一臉淡定的魯能能，滿臉的憤怒
開口質問他
「沒有麻藥，硬生生的取出子彈？小意自己給自己處理傷口，你在幹什麼？你在幹什麼？」
魯能能垂著眸子，目光幽深，手指蜷縮。
他沒有為自己辯解，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被打暈了，等他清醒過來，周小意已經處理完了
半晌
秦時湛極力的穩住情緒，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
「你繼續說」
魯能能沉聲道「你沒有去過戰地，那是世界上最殘酷，最血腥的地方，處處都是屍體，遍地都是殘垣，每天聽到的最多的就是防空警報的聲音，因為只要聽到這個聲音，就意味著新的一輪戰爭又開始了，戰爭就意味著死亡，人命是最不值錢的，甚至一包煙，一瓶洋酒，在戰地這種地方都能買一個人命」
秦時湛已經從魯能能的話里，感受了戰爭的殘酷，他現在知道才更加的痛苦
小意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魯能能接著道「如果一個人沒有強大的心理素質，在那樣的環境下，治病救人，生活，都能將人活活的逼瘋，當然除了我這樣，本身就是個瘋子的，那一批志願者里，只有周小意堅持到了最後，其他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
魯能能毫不避諱的在秦時湛面前說自己是個瘋子
一個好的心理醫生必然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個瘋子
秦時湛手都在抖，他極力的控制自己，可是手抖的已經失控，臉上的肌肉都在輕顫。
他道「最後一個問題。小意在戰地待了多久？」
魯能能喝了一口茶水，面色平靜
「斷斷續續一年吧，秦伯父，你可以收起你的愧疚，周小意天生就是神奇的存在，她的人生，經歷是常人無法觸及的，不要以常人的生活標準來衡量周小意，她的人生之路註定了就充滿了不平凡」
秦是湛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他當然知道小意不是一般人，可是作為一個父親，他聽到這樣的話是錐心的疼，壓的他幾乎喘不上來氣
魯能能看著秦時湛激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