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終究是瞞不住，這個心思細膩的徒弟。
自己教出來的徒弟有多聰明？他還不知道嗎？
凌霄真人微笑著，十分坦然
到了他這個年紀，生死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凌霄真人的心態早就已經超脫世俗了……
「瑾兒，師父身體的生機已經開始散去，不出一年，我必然要歸於天地塵土間，這一百二十七年，師父經歷了太多的悲歡離合，人世滄桑，見證歲月變化，師父已經到了天命之年，我知瞞不住你，師父從小就告訴過你，大道歸心，生死無懼」
程瑾的眼底越來越深，冷如冰刃，他就這麼看著凌霄真人
往事歷歷在目
程瑾轉頭看向周意，眸子幽暗，輕聲道「有辦法嗎？」
周意眯著眸子看著程瑾，眼底漆黑深邃。
她看著凌霄真人釋然生死的表情，淡淡道「伸手」
程瑾表情微動
凌霄真人愣了一下，不過並不沒有多問，他伸出手，放在周意面前
周意伸出乾淨細白的手，搭在凌霄真人的手腕上。
凌霄真人看著周意，眼底微微震驚
他這個徒媳竟然還會診脈看病不成？
不過，他的身體便是華佗在世，也沒有辦法
油盡燈枯之勢，已經無力回天了
半晌
周意都沒有說話
凌霄真人怕她為難，另一隻手摸了摸白須。
笑了笑
「哎呀，好徒媳，我這身體我知道，咱就別看了，老道士我都活了一百多歲，累了，已經活夠了，也想歇歇了，再活下去，老道士我就要成老妖怪了」
程瑾看了凌霄真人一眼，淡淡道「師父，少說話」
凌霄真人一噎，手上摸著白須的動作，也頓了頓，
這個徒弟他不要了行不行？
周意掀了掀眼皮，看著委屈巴巴閉上嘴的凌霄真人
勾唇
眼底笑意一閃而過
程瑾看到周意眼底閃過的笑意，他的心鬆了下來。
他可以看淡自己的生死，但是他無法對師父的生死無動於衷
凌霄真人看著周意和程瑾的相視一笑，牙又開始酸了
徒弟帶著媳婦虐師父？
還有沒有天理了？
誰能想到瑾兒這性子，談起戀愛來是這個樣子的？
哎，活了一百多年，他可真是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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