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發出「吱呀」聲，從裡面出來一位面帶紅紗的女人，她眉眼間溫和得像是四月里化開的水，望向門外站著的男人。
孟祈棠愣住，她知道那是阿綾，也知道自己與她的容貌相似，卻不知道竟然是一模一樣。
除了臉上的蝴蝶印不同，五官都是相像的。
「貢棲，你來了…」
貢棲轉過身，他眉心的孔雀印記惹眼，毫無保留地在阿綾面前顯露，「阿綾，終於到五月里了……」
阿綾不解，望向遠方的天，「立夏了，多雨。」
天邊已然傳來滾滾悶雷，就要下雨了。
「阿綾，」貢棲溫柔地不像話，他指尖勾下女人臉上的紅紗，她半邊臉都是淡紅色的蝴蝶印，「你等我回來。」
「你要我等著你，做什麼？」阿綾知道貢棲身份特殊，她是個凡人，不知道貢棲這一去要多久。
「等我化神回來…」他不時垂眸看向眼前的女人，顯得珍視無比。
等我化神回來，我娶你。
貢棲沒說出後半句，化神要成功渡過天雷，九死一生。
他不敢確保歸來是否無虞，能否繼續護著阿綾一世周全。
阿綾朝著他笑，「我不能等你太久，你知道我的壽命不長。」
從兩人第一次見面時，貢棲將奄奄一息的她從火中救出，便無情地撂下一句，「短命鬼。」
貢棲最聽不得她說這些話，男人白衣在風中輕動，他將人抱進懷裡，嗓音微啞，「阿綾，是我的錯，你等我回來。」
待他成功化神，定會想辦法讓阿綾長命百歲。
阿綾聽他的話，她想得到神明庇佑。
但願神明多多庇佑她與她娘親……
就在貢棲離去沒多久，一道男音傳入耳中，「阿綾，不好了……」
孟祈棠隨著阿綾的視線一同看去，果然看見了那個雙目蒙著白紗的男子。
他的眼傷還未痊癒，沒了眼睛走路也顯得磕磕絆絆，「阿綾…」
第94章 你信我，嫁我吧
這一次，孟祈棠聽到了那人的聲音，和雲敘白的嗓音十分相似。
但她看不到他白紗下的雙目，無法確定是否就是雲敘白。
阿綾見了他滿心歡喜，走到他身邊扶住他，「尋淵，你當心些…」
她看見男人眼上的白紗，眼眶濕潤，「尋淵，你的眼睛…」
尋淵是鳳城著名的畫師，一生只畫美人。
就在前不久，有幾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闖入尋淵家中，竟看見了滿屋子都是阿綾的畫像。
那幾名小姐一怒之下燒了尋淵的畫室，並讓人刺瞎了他的雙眼。
讓他這輩子都不能再作畫了。
自此之後，尋淵的名聲在鳳城傳壞了，說他沒有一雙慧眼，居然視阿綾那種災星為美人。
「無妨，」尋淵笑了笑，讓她安心，「阿綾的容貌永遠在我心裡，任由誰也沒辦法詆毀。」
阿綾眼尾滑落淚珠，「尋淵，你進來說話，我給你清理下傷口。」
她日日上山採藥，為的就是醫好尋淵的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