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在撥一把琴,習一把弓。
漆黑的眼盯緊她一絲一毫的變化,寫字的手精準揉捻古琴承露,啟唇試著跟隨琴音定調。
陳縱是繃緊的弦,滿張的弓。還沒開口,就已吟出聲,聲音變得很滑膩。透過窗簾映到天花板的霓虹在視線中輕輕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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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縱被他整個傾瀉到被子上。她知道使自己變成這樣的不是他並不全然得要領的技巧,而是子夜本身。她是被打撈上岸的一缺水的尾魚,一呼一吸,神智漸漸回歸,模糊看見子夜撐在上方,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的表情,似乎在等待一句點評。
她像發了場高燒,給燒糊塗了,不知怎麼講了一句,「你不用這樣。」
「不用怎麼樣。」子夜不明白。
哪怕陳子夜是太監我也會愛他。陳縱心裡想著,於是便這麼說出口了。
子夜定定看了她一會兒,「你說誰是太監?」
陳縱意識到自己講錯話。言情小說男主都是一夜七次郎,寫實小說書又會將這場景一筆帶過。她完全不懂得人在過於緊張場合下是無能為力的,是天然屬性。又或者她根本想像不到子夜會緊張。
她試圖解釋,「我是想到一種可能,哪怕你沒有那種功能,我都會愛你。這種事也許重要,但跟你在一起,也可以不重要,甚至沒有都可以——」
子夜被她氣笑了,「陳縱,你是什麼意思?」
他伸手一探.特意給她看,「我是沒有讓你爽到,是嗎?」
陳縱臉紅透頂,「沒有——」
子夜又將她壓下去,「那再來一回?」
陳縱已經到極限,奮力抵抗,「不!」
子夜垂下頭看她,近在咫尺地看她,「那你說誰是太監?」
他的唇,艷,濕濡,故意俯就過來親她,讓她嘗嘗自己講過的話是什麼味道。他顯然費了點力氣,牙膏的清新氣全然不見,除了些許膩,意外地還有點甜。
陳縱被他親到「嗚」地一聲,手腳並用地抵抗,「變態,我不要嘗這個!」
「那你再說一次。」
陳縱盯著他的眼,講,「陳子夜善口技,陳縱超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