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雨笑著謝過,過去的一年了,每次他們回了家都沒有取燈籠,也沒有將她趕走,這份恩情,關雨記在心裡。
到了考場,關雨按照考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周圍傳來一些竊竊私語,「隔壁班的關雨?摸底考了第一的那個?」
「我天,居然和學霸一個考室。」
關雨沒有受任何影響,她等待老師來髮捲子,在密封線外寫上自己的名字和考號,流利的答題,她的心態一直都很沉穩,卷子上的題基本上她都會,所以就不慌不忙的答著,就連監考老師也偶爾在她身旁看著。
這是一場可以改變她命運的考試,並且,她十拿九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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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國偷渡過來的人在車廂里很是忐忑,若不是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誰願意背井離鄉,就連眼前這個所謂的考核者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
他們究竟是被帶往所謂的世外桃源新國,又或者是另一個地獄,誰也不知道。
李畫屏縮在車廂里,看著阿娘和阿耶複雜的神情,心裡也沒底。
李畫屏逃來新國純屬迫不得已,她被惡棍看上要強納為妾,那惡棍有親戚在做官,李畫屏一家清清白白讀書人竟申報無門。
車廂里擠著大概一二十個人,都是通過那什麼考核者的考核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然沒有要去到所謂世外桃源的欣喜,每個人的眼裡都寫滿了緊張。
隨著一聲「吁」,馬車停了,掀開帘子的卻不是駕車的車夫,而是一個頭髮很短很短的女人,她說:「你們都下車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在繼續趕路,快到新國了。」
李畫屏下了車,領到了吃的。
這奇怪的食物李畫屏一家早就吃了幾日了,據說叫什麼紅薯。
李畫屏一邊吃,一邊隱隱約約聽到短頭髮的女人再和駕車的車夫說著什麼。
「這一車人先運去通平縣?但是奉縣那邊也打了報告缺人,下一車人怎麼也得給奉縣了。」
「後面大概還有多少人?」
「想去大新的人多,但是咱們得審核不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啊,歪瓜裂棗的聖人說了不要的,後面的大概還有這個數。」車夫比了個手勢,李畫屏看不懂。
李畫屏將紅薯吃完,心中對這些來路不明的人的身份又信了幾分,若是做戲,倒也不至於這樣做全套,連這樣真情實感的討論都能裝出來。
這一個車廂的人被放了出來,也忍不住說起話來:「若是大新真的是肯幹活就能吃飽就好了。」
「是呀,就是日日給我吃這個紅薯也了得的。」
「這紅薯一看就是稀罕物,有甜味呢,怎麼可能日日都吃。」
「也是,這東西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