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鈴月一回到無相山,就緊閉房門不出,眾人不敢去打擾聞鈴月,只每天在門口探一探她是否還好好活著。
日子一久,蒲姍按耐不住了,她拉著雲冀敲響了聞鈴月的房門。敲了幾下後,屋內無人回復,她只能強行打開屋門。
屋內一股子久不開門的潮濕悶氣,走進臥室,就看見聞鈴月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睜著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虛虛望著空氣,不知道在看哪兒。
雲冀湊上前,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看到聞鈴月沒絲毫反應,嘀咕道:「難不成真心灰意冷在這苟延殘喘了?那要不讓我做左護法吧?」
「你太鬧騰了,瓏主她老人家需要安靜的環境。」蒲姍走上前,看見聞鈴月雙眼通紅,估摸著很久沒休息,於是把手覆在她眼皮上,往下抹了抹,想讓她閉上眼睛。
「……我還沒死。」聞鈴月聲音沙啞,閉上眼睛翻了個身,背對著她們。
蒲姍問:「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聞鈴月心口悶悶地,寂靜了片刻後,小聲地說:「我想喝魚粥。」
蒲姍拉著雲冀出了屋子,朝後廚走去。既然願意吃東西,那就說明事還不大。
在後廚的崔寒霜見到二人,從桶里拿出一條新鮮的魚,刀光閃動兩下,這整條魚就給片乾淨了。
雲冀見此,眼中略有驚訝。「你刀工還挺好,跟誰學的?」
崔寒霜笑了笑,「是左護法教我的。」想到九華宗的事,她試探著問:「左護法還好嗎?」
有時候,心上的痛苦遠比身體的痛苦更讓人難以承受。
「還好吧,起碼還不想死。」雲冀眼珠一轉,盯著崔寒霜問:「你以前在城裡過活,城裡人是怎麼排解苦悶的?」
蒲姍聽到雲冀的話,頗為感觸,她變得成熟了。
崔寒霜認真回想著,但只能想起那個屠夫是如何排解苦悶的。每次他不高興就喝酒,說什麼一醉解千愁,然後去歌伎那兒聽曲玩樂,玩盡興了她就能免一頓皮肉之苦。
崔寒霜把這些事如實跟她倆複述,看見二人遲疑的目光,她突然心裡一下也沒底了。「嗯……還有什麼問題嗎?」
蒲姍聽完,說不上哪兒不對勁,但好像又是這麼回事。於是手一拍,決定先把聞鈴月灌醉。
第1章 明月夜
「好好好, 妙妙妙,喝酒好啊!」雲冀眼裡放光,無相山中禁酒, 她只有偶爾進城一次才能喝上一回,還不能喝醉染得一身酒氣。
第二天,蒲姍和雲冀一人手裡提著四罈子酒踹開了聞鈴月的門。
聞鈴月坐在床邊, 愣愣地看著兩人在桌子上堆滿了八壇酒,然後掏出三個海碗。
不等她拒絕,兩人就上來一左一右架著她坐到了桌子邊。看著雲冀抱起酒罈到了滿滿一碗酒,聞鈴月感覺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