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馮總,我單純為自己快活。」
她覺得馮凜一貫的高高在上討厭, 可馮凜又何嘗不是恨透了她的漫不經心,口吻輕飄。
他默了很久。
直至海風卷著海水的腥味, 吹得花月肩頭輕微瑟縮時, 他才終於再開口。
「是你在北地遊玩時, 遇到的那個賽車手?」
花月聞言一怔,很是詫異。
她和封鐸的關係, 除了客棧的人,還有弋陽和虞小姐之外, 應當再無旁人能窺察。
就算馮凜手腕再硬,人脈再廣,也到不了這種無所不知的程度。
花月匪夷所思,擰了擰眉,並不打算配合回答:「這屬個人隱私了,關於這個問題,我有權保持沉默。」
馮凜盯著她,幾次忍耐沒有發作,盡力克制著叫自己聲音保持平靜。
「用不自愛的代價和我對抗,這麼做,不覺得愚蠢嗎?」
「還好吧。」花月睨著她那雙漂亮動人的桃花眼,激人激到底,「爽到是真的。」
馮凜臉色徹底沉下來。
他神情一瞬複雜至極,像是無法相信這樣的輕浮言語,會是從花月口中說出的。
僵滯片刻,在花月微微挑釁的目光中,馮凜轉身負氣而離。
花月不動聲色地將薄唇輕揚勾起,就當她得意於此回合終於是自己占據上風時,忽覺暗處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揣摩打量。
她警惕地立刻左右環視一圈,並無察覺到明顯的異樣動響。
馮凜的挺闊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她收回眼,同時輕輕舒了口氣,只覺是自己近日精神過度緊繃才導致的幻覺。
海風獵獵,寒潮逼人,即便身披著粉貂絨衣,依舊難擋洇冷。
花月雙手扶上欄杆,望著遠處,此刻接近深黑色的海面上,星星點點的波粼都在借著月亮的光。
她想到回國前,自己惡補中文的那段時間。
語言老師知道她曾經的中文名字後,教給她一句很美的詩文——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圓月在海上升起,但各在天涯的我們,抬目便能看到同一輪月。
遊輪南下,她與封鐸的距離如今正是南北隔涯。
可現在的他,究竟還願不願意抬眼看一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