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肺活量著實不行,說了這一串話,聲音已經更小了,可仍能讓現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宋涴涴,你怎麼敢呢?你已經一無所有,能依仗的只有宋家撫養你十六年養出的感情,你怎麼敢對宋家的寶貝獨苗兒子這麼頤指氣使?就算宋庭正看上你的美色,洪怡馨難道肯放過你麼?」
「你是怎麼把宋家上下整治得服服帖帖,讓洪怡馨這個一旦發瘋起來,連蕭女士都敢正面辱罵的女人,一個字都不敢多說的?」
「你捏住了他們的什麼死穴?」
杜宇的聲音剛落,早自習的預備鈴聲就響起了。
「鈴——鈴——鈴——」
悠長的鈴聲驚醒了所有人,他們對望了一眼,都在眼中問道:是為什麼?是捏住了什麼?
一時間竟沒有人敢離開,好像所有人都驚呆了一樣。
「好了。」寂靜之中,顧如的聲音響起。
自從進入青文國際高中就讀,她就一直陽光的、活力的,什麼都不怕,什麼都敢做。只要不是對上楚懷瑾或者宋涴涴,顧如的臉上永遠帶著笑。可這一刻,她臉上的表情雖然平靜,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冷意。
冰冷之中,又有一種震懾之意。
遠遠趕來的石如曼見了她這個神色,登時停下了腳步。
以前她總覺顧如陽光活力,像一隻永遠在飛翔的、年輕的鷹,跟蕭明姿的清冷仙氣完全不一樣,兩人一點也不像母女。直到現在,石如曼才意識到,她們真的是母女。
這種震懾全場的冷意,沒有第三個人能做到。
但顧如臉上的冷意只有那麼幾秒,片刻之後,她看向杜宇,表情便軟和了下來。
「給。」顧如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一小瓶礦泉水,表情無奈地遞給了杜宇。
「胸肺明明因為跑步不舒服,還說那麼多話,先喝點水吧,待會兒,我讓靜嫻姐給你帶點溫熱的蜂蜜水。否則今天上課,你的咳嗽聲非把你們班的人吵死不可。」
剛才還陰冷得宛如棺材裡爬出的白骨似的杜宇,一番話把所有人都鎮住,把宋涴涴嚇得幾乎暈過去的杜宇,在這一番話里一秒氣勢矮了下去。
「我……那個……」他說了幾個字,又猛地抿住嘴唇。
「想咳嗽就咳嘛。」顧如哭笑不得地將礦泉水擰開,塞到他手里。「忍了那麼久,就為了裝鬼扮冷,現在還不肯卸下嗎?」
眾人這才發現,杜宇蒼白的臉頰上透著紅暈,帶著幾分病態,明顯是忍著咳嗽忍出來的。顧如的話一落,他接過水,就忍不住捂著嘴唇,背過身去,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