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訣眉梢一動:「洛姨也在?」
流光仙長罵罵咧咧的聲音倏地停下,安靜幾秒後才再次響起。
「是啊。」流光仙長再次開口,卻是換了一種調子。
懶洋洋的聲音從霧氣中傳來。
「怎麼?就許你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起初還來找找我,過了七百年,卻連名字都不認了,人更也不來,不許我——」
「我會來。」
容訣聲線平穩,輕描淡寫地打斷了流光仙長的話:「我此世的名字是容訣,現在在青龍峰腳下西南處的小鎮上,我們會往鴉羽陣的方向走。」
頓了頓,不等流光長老反應過來,容訣又道:「有人與我一起,她不知道我的身份。你……勿要暴露。」
說完這話,容訣直接揮散水霧。
徒留在司命洲的流光仙長滿臉古怪。
洛秋水安靜地聽這個老頭子罵了許久,才笑道:「可這不是很好麼?你本來也想叫他來司命洲的。」
洛秋水知道,對於當年沒有出手護住容清珩一事,流光壓抑多年,一直心懷愧疚。
他本以為,容家不會如此絕情。
「不是『容清珩』了,他現在叫容訣,特意告訴我們,讓我們可別記錯了。」
洛秋水抿唇一笑:「這是好事。」
能放下過往,擁有新的名字,自然是極好的事情。
流光仙長也如此想。
他對著面前大約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碎碎念道,「阿蘿,我聽他說還會有人一起來,估計是還沒和對方說過自己的情況,怕我們暴露。」
想起這個小輩,洛秋水也覺得心酸:「容仙君的經歷過於特殊,這八百年來,只有第一個百年聯繫過你一次,可惜那時候我還未能回來。本以為之後還有機會……」
洛秋水驟然止住口。
她倏地轉過頭,和老頭子流光面面相覷。
洛秋水遲疑道:「容仙君的經歷,應當輕易不會告訴旁人?」
不止不告訴旁人,容仙君更不會輕易將旁人帶來。
流光仙長抽了下臉,似有些牙疼:「他凡是做下的決定,從來沒有反悔的。即便最後那次被他親生父母一同背叛,他都只是靜靜地看著那玉容劍刺穿了他的胸膛,從沒有聯繫過我這個朋友。」
甚至這些畫面,都是他強行從溯洄鏡上所得。
由此可得——
「這個友人,身份不一般啊。」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只不過一個是感嘆,一個是若有所思。
後者正是流光仙長。
他摸著下巴,眼神越來越亮。
那就更好了!
既然如此,倘若到時候他看那小友有眼緣,不如就順勢收為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