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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仙長站在亭中,遠遠看著幾人交流,止不住皺起眉頭,心中困惑極了。
明明昨日自己撩一眼時,小徒弟的心情還不錯,和容訣相處的極好,怎么半夜就去練劍了?還一練就練了一整日,甚至沒讓容訣跟著?
「寧寧那丫頭是怎麼了?」
流光仙長在容訣面前坐下,看著面前這個正在圍爐煮茶的友人,隨手拿起了一個果子。
「先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麼今日就——呸呸呸!」
流光仙長被酸得一張老臉皺在一起,好不容易吐出來後,指著容訣悲憤道:「你是不是嫉妒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所以每日都要找機會來坑害我一下?!」
容訣看了眼那小紅瓷瓦罐中的糖漿,撩起眼皮,輕笑道:「是你自己拿的,與我無關。」
「……你倒是有閒情逸緻。」
流光仙長重新坐下,看了眼容訣的神情,聯繫起桑寧寧的表現,心頭有了一個新的猜測。
「你把阿蘿的事情告訴她了?可是她嚇著了?」
容訣收起爐子,重新燃起茶,平靜一笑:「告訴了,但她並不害怕,只是氣憤。」
好孩子。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流光仙長剛揚起一個笑,又迅速拉平了唇角。
不是這個,還能是因為什麼?
倘若是桑寧寧不理容訣,那此刻絕不會是容訣如此悠閒的坐在這裡。但又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容訣這樣——
「她和你說了什麼?」
想起昨日擇道時,阿蘿和桑寧寧的問答,流光仙長臉色又黑了下來,怎麼看身邊這位昔日舊友怎麼不順眼。
容訣淡淡道:「沒說什麼。」
流光仙長也不知信沒信,他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容訣,拿起面前的茶壺,為容訣倒了杯茶:「沒有就好。你到底是比她年長許多,她年紀小些不知輕重,你總該有些分寸。」
容訣瞥了流光仙長一眼,嘴角向上挑起,神情莫名。
他接過新茶,唇邊噙著笑,語氣平靜道:「我該有什麼分寸?」
流光仙長:「?」
他一口老血梗在心頭,差點沒被容訣這句話氣個倒仰。
明明原先最是理智清醒的一個人,哪怕變了怨魂都沒有糊塗過,只一心一意地盯著容家報仇,怎麼偏偏在這事上偏執起來?
流光仙長道:「你是怨魂重新臨世,她是人,你們兩個——好,我就算不提這些,但是容訣,我還是那句話『喜歡』與『占有』,你分得清麼?」
容訣抿了口茶,他喝不出茶的滋味,但也覺得這茶似乎有些苦。
他咳嗽了一下,繼而微微一笑:「這重要麼?」
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流光仙長不寒而慄。
他心知肚明,此刻容訣願意願意坐下與他交流,只是他還想維持著「容訣」這個身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