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中的酒氣在推門的那一刻散了出來,伴隨著帝王低啞的聲音,「鐘行義,朕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擅自來我這裡。」
鐘行義的父親是當初跟著伯利特皇帝一起出征的機械師,只是不幸沒有回來。
鐘行義的母親生下他後身體衰弱撒手人寰,是伯利特皇帝將他帶大的,他們之間如同半個父子。
鐘行義揮了揮空氣,「我的陛下啊,您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嗎?」
伯利特皇帝五官深邃立體,強勁有力的手拿著一瓶酒,仰著下巴豪飲幾口,渾身籠罩著陰沉消極。
鐘行義不明白皇帝怎麼會變成這樣,擔憂地看著他,伯利特隻字未言,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說吧,來找朕有何事?」
鐘行義直言,「我想去阿普蘇之塔,跟著那個叫……時惜的Omega學習仿生機械,他的水平在我之上,年紀也不我小……哇,真的是比我還天才的天才啊。」
「砰——」
皇帝手中的酒瓶炸開,碎片掉了一地,眼底蘊含著黏稠的情緒,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總之心情肯定不好。
鐘行義不明所以地看過去,「怎、怎麼了嗎?」
「時惜不會想教你的。」 伯利特嗓音冰冷,「他是個沒良心的東西,冷血的怪物……」
伯利特永遠也忘不了,一向乖巧的時惜會動手殺了他的爸爸——他最愛的那個人。
Omega的脖子被利器割開,源源不斷的血從傷口中流出,他懷中還靜靜護著哭泣的時惜,仇恨地盯著他,」滿意嗎?別想……永遠也別想困住我。」
那時,伯利特只能麻木地把愛人抱進懷中,用手捂著他的脖子,如同被割破喉嚨的人是他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Omega的呼吸帶著血腥氣,將時惜的手塞到伯利特手中,「這是你心心念念想要的孩子,你、你必須要愛他……哪怕他只是一個仿生人……」
——「這是我對你的報復,我恨你。」
「陛下……陛下……?」
鐘行義的聲音將伯利特從思緒中拉出,他茫然地看著他,「幹嘛這麼說時惜啊,我瞧著他明明就很好,就是有些孤獨……又像是有誰欺負了他一樣。」
聽到這裡,伯利特的手微微蜷縮的一下,他做不到對時惜的處境無動於衷,因為他也曾經期待過這孩子的到來,哪怕時惜和他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
最終,伯利特答應了,讓鐘行亦去跟著時惜學習,但他只能讓他自由出入阿普蘇之塔,至於其他的,要時惜自己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