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詔突然伸手掐住了霖公主的脖子,惡狠狠道:「是他們該死!非要來我宮裡找屍體,碰到了剛煉製好的瘟疫種子,這能怪誰?只能怪他們自己!他們死了,你不高興嗎?再也沒有人逼著你裝女孩子了,也沒有人忽視你了,哥疼你不好嗎,你為什麼非要跟我作對?」
眼淚從霖公主眼裡湧出,天又開始下雨了。
霖公主又問:「潤城土地廟裡的乞兒,是不是你殺的?」
雨詔不吭聲,霖公主吼道:「是不是你!」
「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麼?」
「你到底殺了多少人?」
「很多,記不清了。」雨詔仰頭望天,「阿霖,你一哭天就下雨,從小就是這樣。」
「少打岔。」霖公主哽咽道,「你為什麼要殺害小槊,他一直對你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雨詔目露鄙夷,「他只是個不能人道的太監,他竟然敢喜歡你,他算什麼東西?你竟然送他玉佩,你還真是什麼髒的臭的都要。」
霖公主拽住了雨詔的衣襟,「為了追殺他,就殺了那麼多手無寸鐵的孩子?你有沒有心啊!」
「我這都是為了你,」雨詔冷冷道,「他知道了我的秘密,竟然要去找你告發我。你這麼崇拜我,要是知道真相肯定會傷心的,這讓我怎麼忍心?」
「你,」霖公主氣得直哆嗦,「你真是瘋了,瘋了!」
「我這都是為了你。」雨詔道,「你不是想要自由嗎?烏雲使說的對,只要我能夠一統南國,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是勝利者,你以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才是那個讓我一生都不得自由的人!」霖公主悲憤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事已至此,雨詔也不再偽裝,「我本來就是如此。」
霖公主放聲大哭,猛地抱住了雨詔,「哥,哥—!」
雨詔也緊緊回抱住他,欣喜道:「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我,只要你聽我的話,我會永遠疼愛你的,阿霖……」
雨詔愣住了,他慢慢低頭,看著從胸前透過來的匕首。這把匕首他記得,是他親手為霖公主鍛造的,讓他防身用的,如今怎麼……
霖公主再次用力,將匕首從雨詔背部一推到底。今晚來之前,他拜託霍曜將它藏在他掌心裡,為的就是這一刻。
在土地廟裡,看到那些孩子們身上的傷口,霖公主就認出了兇手是雨詔。這一路上,雨詔一直暗中跟隨、監視著他們,他們只裝作不知。宮裡的邪陣也早就被霍曜破除,雨詔想要瓮中捉鱉,卻沒想到自己才是那隻鱉。
霖公主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覺得這中間可能有誤會。說不定,雨詔是被妖邪控制了,可……
常言道,人心幽暗多生鬼魅。這累累血債,都是雨詔親自犯下的,辯無可辯,他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