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還不如不說話。
沈舒年號了半天也沒覺察出來方硯知這個脈象到底有沒有問題,索性把人胳膊直接一丟,施施然坐在方硯知床榻對面的椅子上,一雙眼睛就這樣盯著方硯知瞧。
方硯知沒來由地被他看得有些心緒,他抬手蹭了一下鼻子,問道:「你怎麼還沒走?」
「走?」沈舒年不可置信地抬起眉,一副方硯知居然如此薄情寡義的模樣,「你想讓我走哪兒去?」
「啊?」現下倒是輪到方硯知茫然了,他抬起手在身前比劃了半天才遲疑開口道,「不是,你沒打算走啊?」
沈舒年輕笑出聲,沒能弄懂方硯知這奇怪的思想邏輯:「我幾時說過我要離開了。」
方硯知怔愣在地,一副神遊天外的無措模樣:「我,我以為我昨天那麼說了,你會離開我的。」
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道:「我當真沒有說半句假話,只是擔心你接受不了。這樣你半夜離開,總比讓我眼睜睜看著你走,卻無法挽留你,心裡要好受些。」
「不走了。」
沈舒年語氣淡淡的,像在說一件根本無關緊要的事情,倒是聽得方硯知有些不可置信。
他的語調驟然拔高,暗藏驚喜之感:「當真不走了?」
「當真不走了。」
沈舒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皮掀起,故作嫌棄地去看方硯知這般衣衫不整的模樣:「我還得留下來,給某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負責他制墨交易的營生。要是把這種商賈生意留給他,怕是沒半天,我就要去喝西北風了。」
方硯知猛然從床上彈起,衝過去就想要給沈舒年一個熊抱。沈舒年早有防範,趁人還未有所動作,就把人直接按在了床上:「你還是好好躺著吧,昨天晚上怕是半夜都沒睡,我在隔壁都聽得到你這裡窸窸窣窣的聲音。」
「啊?」方硯知又開始疑惑起來,「不是你在收拾行李嗎?」
沈舒年不知道他為何會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坦然地說道:「我沒有啊。」
方硯知暗道不好,趕忙穿上鞋襪就往房間外面跑。沈舒年沒來得及叫住他,就聽著他焦急地說著自己的猜測:「糟了,咱們屋子不會真的遭賊了吧。」
等二人忙裡忙外地清點了半天屋內物資後,發現東西半點沒少,只是盛放墨液的模具被人翻動開來,凝固好了的松煙墨塊卻毫無異樣。見沒丟東西,沈舒年和方硯知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