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超額完成任務,方硯知也沒必要強撐著攤子體面。他朝沈舒年狡黠地眨眨眼,然後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將面具摘下,縮在攤子後面躲懶去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沈舒年無奈地瞥了方硯知一眼,然後任勞任怨地開始收拾攤子。他有時候真的恨透了自己跟方硯知的默契,就像現在,即使方硯知一句話也沒說,可他就是能讀懂方硯知的眼神。
沈舒年嘴上抱怨著,手上動作卻不停:「你又讓我一個人收拾,方硯知,你這個可惡的老狐狸。」
「哎呀,能者多勞。」方硯知縮在木椅上,嬉皮笑臉地跟沈舒年耍賴。他一遍遍地數著銀子,嘴上還念念有詞,臉上掛著傻笑,時不時詭異地樂呵幾聲。
「我今天推銷了這么半天,嘴皮子都要說出水泡來了。這推銷真不是人幹的話,我臉都快笑僵了。」
「噢?」沈舒年漠然,沒有分給方硯知一個眼神,「這倒是看不出來,我倒覺得,那林姑娘挺喜歡你的。」
「本公子雖不是貌若潘安,卻也算玉樹臨風。」方硯知沒有覺察到沈舒年話中陰陽怪氣的勁兒,自顧自地誇讚道,「有姑娘喜歡我純屬正常,我還有很多特長還沒拿出來呢。」
聽到方硯知的話,沈舒年手上動作在空中停了一瞬,然後渾身氣壓更低了。
方硯知沒有注意到沈舒年的小動作,依舊沉浸在賺錢的喜悅之中。他來來回回清點了幾遍後,發覺這一趟買賣出來得真是不虧,不僅賺回了成本,還多出了好多利潤來。
「這林霜當真出手闊綽,給的錢比我們的定價還高,還不需要找零。」他將錢財放在隨身攜帶的布袋之中,湊到沈舒年身邊,用肩膀拱了一下他的肩膀,調笑著說道,「林霜把你所有字畫都買走了,想必是對你青眼有加。」
「不敢當。」沈舒年面無表情,沒有理會方硯知的調笑,冷冰冰地道,「比不上你,長袖善舞,哄得人家高興。」
「誒呀。」方硯知終於覺察到了沈舒年的低氣壓,他面色誇張地嗅了嗅空氣,然後朝沈舒年笑著說道,「我怎麼覺得空氣中一股化不開的醋味,酸死人了。」
他用胳膊肘杵著沈舒年的胳膊:「你聞到沒有?好大的醋味。」
沈舒年面色冷峻,嘴唇緊閉著,唇角微微下壓。他扭身躲開方硯知的動作,沒有言語,繼續整理著東西。方硯知見沈舒年不願搭理自己,仍舊不依不饒,非要他給個反應出來。
沈舒年剛開始還能平心靜氣地跟方硯知你追我趕,末了竟然有些惱火。他怒氣沖沖地想,方硯知這人不幫他幹活也就算了,現在還來這裡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