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多說無益,方硯知信奉隨心而為。他手指一點,放在了圈出來的揚州區域上,對著沈舒年歪頭笑了一笑。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他俏皮地眨眨眼,看得沈舒年心上一動,「我們雖不送別,可是若是加緊步調,該是能夠在夏天之前趕到揚州去的。」
「到時揚州城漫天瓊花芍藥,我與你共賞,如何?」方硯知用手肘杵了一下沈舒年,和他打鬧著,話語卻是溫和至極。沈舒年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放慢了,只是輕輕笑著,半晌才說出一句。
「好。」
既定下了目標,方硯知便為了這事加緊行動。他一邊日夜趕工製作墨塊售賣,一邊還得分出幾分心神留意方大方二最近的動向,日復一日繁忙勞累的很。
這累只是身上的累,心上卻鬆快得很。有著這樣一個為之奮鬥的期盼,他每日早起都有了盼頭。雖然看起來忙忙碌碌,卻充實自得地很。
他和沈舒年分工合作,他負責製作產品,沈舒年負責以他的聰明才智將產品外形特色發揚光大。大部分時候方硯知挑大頭,剩下的零碎事務就交給沈舒年打理。
他們甚至還製作出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模具模板,在上面刻上了獨屬於二人之間緊密聯繫的圖案標識。等著一排排帶著獨特標誌的墨塊加工成型後,算是千里之行終於成功邁出了第一步。
長安鎮上一如既往的熱鬧非凡,行人摩肩接踵絡繹不絕。在那人來人往的茶館門口,不知什麼時候支起了一個鋪子,上面明晃晃地寫著幾個大字——松煙墨塊。
正是方硯知和沈舒年。
方硯知早就不像先前一般彆扭拘謹,他沒有繼續戴著他那花里胡哨的木製面具,而是光明正大的以真面目現身。甚至努力地為鋪子招攬顧客,大聲叫賣吆喝著。
沈舒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滿意地看著方硯知攤前越來越多地聚集著湊熱鬧的人們。原先代寫書信的顧客認出他來了,驚呼著原來方公子還有這等手藝,當真是真人不露相。
方硯知被人這樣一夸,臉上順勢爬上了紅暈。他低著頭靦腆地笑了一笑,眼睛裡卻神采奕奕,看起來對那人的誇獎十分受用,大方地表示若連買兩塊則打八折。
人群之中竊竊私語,有人好奇這墨塊是否真得如同宣傳一般好看耐用,甚至墨香縈繞。有人為這質疑打抱不平,說自己曾好奇購入一塊,著實驚為天人不是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