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硯知原先還疑惑不解, 後來又覺得自己實在是莫名其妙, 居然還會關心這近乎老死不相往來的人近況, 便晃了晃腦袋,將這些奇怪想法甩了出來,安安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
已近新年,各家各戶都張燈結彩。安慶村雖然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落,可是風土民俗卻半點沒有落下, 早早的就開始了準備年貨,裁製新衣,熱熱鬧鬧地準備迎接新年。
方硯知雖然是個現代工藝品, 可是從小到大的新年過得半點都不馬虎。這是他在這裡的第一個新年, 該是要好好慶賀一番, 因此表現地比沈舒年還要興奮幾倍。
自從上次大街上和方大方二鬧得不太好看後,方硯知在家消停了幾天, 沒有去長安鎮上擺攤。他一邊研究著新手藝和其他附加產品, 一邊等著人們陳舊的記憶被新鮮事物取代。
等著人群忘了個七七八八後, 他才重操舊業,在長街上擺攤叫賣賺取銀兩。幾個月下來, 他混臉熟,賣商品,兩不耽誤,已經將自己的名聲徹底打響。
如今提到方硯知,人們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來的印象便是長安鎮上最有名的墨塊賣家,而不是方大方二當時刻意詆毀污衊的和林家不清不楚的一個莫名公子。
知名度提高的同時也使他的商品得以遠銷,不少人千里迢迢慕名前來,就是想求得一塊松煙墨,好見識見識這無與倫比的墨塊。
訂單如雪片般漫天飄來,方硯知和沈舒年忙得腳不沾地,每天一睜眼就是加工製作包裝售賣,雖然勞累,人卻很精神。
如今已近年關,各行各業的節奏都慢了下來,方硯知也樂得能偷幾天的清閒日子。看著漸漸增多的銀兩儲蓄,想著以後和沈舒年去揚州定居的快樂生活,他在這美好幻想中,沒忍住笑出聲來。
沈舒年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清秀,可是這幾月的忙忙碌碌,讓他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一些。方硯知原先還沒察覺,直到燈下看人,發覺這人腰間衣帶都鬆了一寸,心疼得無以復加。
從那之後,他就嚴令禁止沈舒年跟著自己東奔西跑,把他拘在家裡好好養著身子。沈舒年原先還覺得一頭霧水,聽方硯知扭扭捏捏地說明了緣由後,心上熨帖得很,便也欣然自得地享受著他對自己的照顧。
冬日難得有個晴天,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方硯知一大清早便出了門,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沈舒年左右無事,便把之前方硯知突發奇想養了幾個月的花搬到院中曬太陽。
他拿來水瓢給花挨個澆水,這花是方硯知第二次種的,第一次種的品種太過嬌氣,在剛入冬的一場雨中死了個七零八落,死狀堪稱慘烈。
那時方硯知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興致,非要學著文人雅士種花賞竹。竹子一時半會兒見不到,他便把心思打在了種花上。
他們兩個都沒有培育花卉的經驗,買種子時那花坊老闆見他們一臉茫然,便是好一頓忽悠,哄得方硯知昏頭轉向地買了他那最嬌貴的種子,滿懷希望地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