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年,你這手藝不賴啊。」方硯知笑了一笑,回身拍了拍沈舒年的手臂。他不想讓沈舒年為自己耗費太多心神,因此俯身一鑽,從他的雙臂中掙脫開來。
方硯知在長凳上轉了個身,伸手一攬,將沈舒年的腰直接抱住。
沈舒年的腰身纖細,卻不像女子一樣柔弱無骨,反而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肌肉,更顯勁道柔韌。方硯知雙手環抱,手掌撫在他的背上,感受著身前這具頎長清瘦的身體散發而出的勃勃生機。
他坐在椅上,沈舒年站在他的身前。方硯知的側臉貼在沈舒年的胸腹處,鼻尖微動,聞到了這人身上清爽淡香的皂角味。
衣料上的薰香和皂角味被沈舒年的體溫浸染,呈現出了一種獨特的味道。這股味道散在空中,悠悠蕩蕩地縈繞在方硯知的鼻間,聞起來倒是沁人心脾。方硯知感受著沈舒年身上散發出的好聞香氣,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疲憊在一點一點地消散。
沈舒年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等功效,瞧著鋪內還沒來得及回家的工人對他們二人投來的異樣目光,一時有些面紅耳赤。他拍了一拍方硯知的胳膊,聲音柔軟,卻帶著幾分嗔怪:「硯知,放開我,這麼多人看著呢。」
方硯知宛若未聞,依舊賴在沈舒年的身上不肯起身。他含含糊糊地哼唧幾句應付沈舒年,而後才撂下一句狀似撒嬌討寵的話來:「讓我充充電,一會兒就好。」
沈舒年不懂「充電」何意,只當方硯知累過頭了又在胡言亂語。他垂下眸子,借著姿勢高低,將方硯知那帶著疲憊倦意的眉眼盡收眼底。
方硯知平日裡總是張揚肆意,眉飛色舞,如今扛起這麼一家大的鋪子,倒是繁忙到一向上挑的眉峰都耷拉了下來。沈舒年這樣瞧著,心裡也有些不好受,心疼起方硯知的奔波勞累來。
他心疼方硯知,連帶著自己的底線也隨著心軟而一退再退。沈舒年笑了一下,看向方硯知發旋的目光都不知不覺地變得柔和。
他愉快又熨帖地想著,罷了,愛抱著就抱著吧。
應付好了方硯知,便要管管身邊那些陌生的視線。沈舒年抬起頭,四周環顧一圈,與那些好奇打量著的目光對了個正著。他眼中溫情退去,取而代之的一種無悲無喜的漠然。
其餘工人與他這淡然的視線相撞,一時有些膽戰心驚,生怕這如玉公子做出什麼事來,紛紛低下頭去不敢私自窺探。沈舒年瞧了一圈,滿意地發現沒有人再投來這種打量的目光,便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方硯知的依靠。
他伸手撫上方硯知的腦袋,和之前撫摸大寶的手法如出一轍。沈舒年的手指伸入方硯知的發中,為他按揉頭皮緩解疲憊。
方硯知感受著沈舒年指尖力度,只覺得自己頭皮一陣發麻,可是卻並不難受。這種若即若離的觸感帶來一種奇特又玄妙的舒適,讓方硯知像只被摸舒服了的貓,心甘情願地敞開自己柔軟的肚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