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硯知和沈舒年之間這種暗潮湧動的心思不欲讓外人知,可是他們兩個人,倒正映襯了那句風雨過後見彩虹。因為這點小小磋磨,讓二人心思更加明確,從而心貼著心,一同為了未來攜手奮鬥。
這日天氣晴朗,惠風和暢。沈舒年早早打聽到了蘇眠會在揚州城最大的煙花風月之地,長樂坊內宴請賓客。到時多少拜謁之人都會齊聚長樂坊內,以求貴人賞識,奪得一步登天的機會。
打點好了包袱,二人便打算混入拜謁人群,以求能與蘇眠見上一面。相比於沈舒年的從容自若,方硯知倒顯得緊張許多,出發之前一直如坐針氈,時不時就站起身來走上幾步。
沈舒年被他走得眼暈,有些好笑地拉住方硯知的手,將人拽到自己身前來。他看透了方硯知的緊張,卻還是存了些逗弄心思,故意問道:「硯知,你是不是有些緊張?」
方硯知猝不及防被人戳破心思,當機立斷就要一口回絕。可是細細想來,人際交往這方面,到底還是沈舒年比他懂得多,他也不必再打腫臉充胖子,便難得誠懇地說出了自己心中憂慮。
「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面,怪怕人的。」
說罷,他反客為主,手腕一轉,拉住了沈舒年的手。方硯知掀起眼皮,看向坐在身邊的沈舒年:「方某見識淺薄,怕鬧出笑話,到時候還得沈大公子多多幫襯,別留方某一人孤苦無依才好。」
「那是自然。」
見方硯知沖自己賣乖,沈舒年心情極好。他借著方硯知拉住自己的力道,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撣了撣自己的衣擺。一抬眼,卻瞧見方硯知翹起來的不安分的衣領。
他蠢蠢欲動,見方硯知沒有反應,便大著膽子,勾住了方硯知的腰,拉近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方硯知看起來更緊張了,眼神四處飄散,不肯落在沈舒年那張艷若桃李的臉上。
沈舒年笑了一笑,將方硯知的反應盡收眼底。他湊上前去,替方硯知整理了一下衣領,將褶皺的領子翻了回去,最後還有意無意地撫了一下他的胸膛,用氣音笑道:「方大公子莫怕,左右不過是一群文人騷客的宴會。」
「有我罩著你。」
一
長樂坊開在揚州城城線正中心,裝飾奢侈華麗,雕樑畫棟,坊內更是燈火輝煌。文人墨客多齊聚於此,飲酒頌歌,酣暢歡愉,通宵達旦。
長樂坊地處繁華,經營一日可有千金之數。傳聞坊內真正的主人有京城人脈,平日裡又是各家富少豪紳驕奢淫逸的好去處。為此,雖有不少眼紅耳熱的人背地裡議論坊內歌舞昇平不成體統,卻沒有不長眼的敢上去觸這樣的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