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剛來揚州城要節約路費不同,方硯知這回出發可算是豪氣。因著蘇眠這種書畫大家對墨塊的推薦,方硯知鋪子裡擠滿了聞名而來的才子墨客,那段時間賺的幾乎是盆滿鍋滿。
日入斗金的營銷額不僅能夠承擔店鋪一切開支,甚至還能存下不少銀錢供日常花銷。方硯知為了給周棠添上體面的賀禮,可算是下了大功夫去操持鋪中里里外外的事務。
時間緊迫,方硯知便花了大價錢走的水路,原先將將一月的路程硬生生地壓在了十天左右。重新踏上安慶村的地界時,望著幾乎沒有變化的風土人情,方硯知一時之間心中湧起無限感慨。
桑嫣自小養在揚州城內,又因為是個形單影隻的女子而不好出遠門。現下沾了方硯知和沈舒年的光,讓她難得有機會來安慶村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見識其他地區的風景。
見方硯知臉上惆悵感慨,沈舒年心下一動,站在他的身邊,柔聲寬慰道:「一別幾月,故人故事不知該是何種風光,硯知可得打起精神來。」
「如今也算衣錦還鄉,硯知無需近鄉情怯。」
得了沈舒年的安慰,方硯知釋然一笑。他垂下來的手牽著了沈舒年的手,同他解釋著自己心中翻湧著的無邊情緒:「不是近鄉情怯。」
他話語幽幽,遙望前路:「只是當日離開多有不舍之處,現下回來,倒不知道如何適從。」
桑嫣聽方硯知話里話外多有鬱結,一時來了興致,又怕戳中他心裡傷痛往事,只得小心翼翼地問詢道:「方公子背井離鄉想必總有緣由,可到底因緣際遇,讓方公子取得了今日的成就。」
「方公子的那些故人,想必都對你想念得緊。一別數月,相互之間可得好好笑談。」
桑嫣不知方硯知從前過往,只依照著自己的理解去開解方硯知。方硯知見她誤打誤撞,將他的心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又見沈舒年憂慮地看著自己,便知曉自己又讓他擔心了。
他捏了捏沈舒年的手指,示意自己沒事,轉而重整旗鼓應和著桑嫣的話語:「桑姑娘所言正是,好不容易故地重遊,若是將心思盡數放在離愁別緒上,可當真是沒什麼意思。」
「桑姑娘初來乍到,若是閒暇得空,我便帶你去瞧瞧這安慶村的淳樸民情,真真與揚州城的二十四橋的月亮大不相同。」
桑嫣掩唇微笑,福了福身:「一切都聽方公子安排。」
依照周棠寄來的信上消息,方硯知和沈舒年先馬不停蹄地去了一趟長安鎮上。周棠信上所言,她和男方家中會在長安鎮上最大的酒樓上設定親宴,讓方硯知無需計較那些虛禮,可直接登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