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硯知只覺得自己那顆真誠相托的心漸漸涼了下來,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早已無法回頭。他舒了口氣,只覺得自己強撐著的精氣神一同鬆懈了下來。方硯知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等待著沈舒年對自己的審判。
「我知道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有收回的餘地,可我不想再同你玩相親相愛的過家家。」他釋然地笑了一下,「沈舒年,你現在可以說我噁心了。」
第114章
聽完了方硯知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話, 沈舒年的嘴角微微顫動,鼻尖倏地就酸了。他幾乎不敢眨眼,生怕自己聚不起眼中的點點淚光, 在方硯知面前落下淚來。
望著靠在床頭閉著眼睛一臉緊張的方硯知, 沈舒年忽然釋懷地笑了。他笑出了聲音, 破涕為笑的瞬間, 心中積壓的陰雲也被一縷清晨微光碟機散。
原來這麼多日子裡,他在方硯知身邊的輾轉反側戰戰兢兢慾壑難填, 都有了苦盡甘來的這一天。沒想到他和方硯知當真有這樣的緣分, 有著你心似我心的綿綿愛意, 有著成為這世間萬千愛侶中的一對的緣分。
他探身上前, 一隻胳膊繞在方硯知的身後,按住他的後腦勺壓下自己,另一隻手摸索著床鋪,勾住了方硯知的另外一隻手,不容分說地分開了他的指縫, 以一種強硬又霸道的姿態同他十指相扣。
沈舒年微傾身子,望向方硯知嫣紅唇瓣的目光頓時暗了下來,裡面藏著這些日子的求而不得和夙願成真的喜悅。他的心好似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熾熱的岩漿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殆盡。
沈舒年迫切地想要給自己翻騰複雜的心緒找尋一個突破口, 可他整個人的悲歡喜樂幾乎都系在了方硯知的身上。解鈴還須繫鈴人, 此時能作為他的解藥的,只有方硯知。
他忽而笑了起來, 勾起了自己的半邊唇角, 俊秀的面容一半被窗外熹微的陽光照得晶瑩剔透, 像是宮廷中最上等的瓷器,另一半落在方硯知床簾內處的陰影里, 晦澀不明,看不出喜怒。
沈舒年盯了方硯知因為緊張而微微顫動的眼皮,眼前人幾乎撐不住方才不管不顧的姿態來,只能強裝出一副搖搖欲墜的表情,欲蓋彌彰地掩飾著自己心底的惶惶不安和脆弱。
耳邊傳來了方硯知急促的呼吸聲,他依舊還是閉著臉,等待著沈舒年的審判。沈舒年心意一動,想要告訴方硯知,一直以來,他的心意和自己的心意,其實都是一樣的。
可是在這樣的情境下,任何的話語都是蒼白的。沈舒年翻遍了自己讀過的聖賢書,卻發現古人留下了那麼多抒發真情的詩詞歌賦,竟然沒有一首能夠恰到好處地描述自己此時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