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在城東,離徐夫子的宅院不遠,林真拿著呈狀,對守在縣衙大門處的衙役拱手:「官爺好,敢問呈狀如何交到刑房裡。」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在這兒,府衙里的衙役已是躍居老百姓之上的存在,一身紅黑袍服,腰間挎著把寬片子刀,再威風不過,看著來遞呈狀的林真道:「衙門忙得很,要是些雞毛蒜皮的鄰里小事自己解決了,呈狀一遞上去就要開堂傳喚你等,想後悔也來不及。」
林真道:「要是能夠與對方協商,在下也不會請人寫呈狀了,勞煩官爺幫個忙,讓我把這呈狀遞上去。」
看林真執意要辦這事,衙役道:「那就跟我來吧。」
「謝官爺,」林真深知衙門裡頭的道道,邊跟在衙役後頭邊塞給他二兩銀子,「這些銀子拿給官爺打兩口酒喝。」
衙役摸著手裡的銀塊,臉色好看得多:「既然你這麼有誠心,那我待會兒可以在刑房管事那裡給你說兩句話,多的做不到,把你的呈狀往前面放卻是可以的。」
「剛才我那話不是騙你的,咱們衙門裡事兒確實多,呈狀堆得比我還高,縣老爺發下話來,讓不要把鄰里的雜七雜八的呈狀拿到他跟前。」
「你的呈狀遞上去,最起碼也要等三五個月。」
縣衙面積不小,進去之後正對著的就是公堂,兩邊有長廊連接兩邊的附屬機構和後頭縣老爺的住處。
衙役帶著林真輕車熟路地走進左廂房,原本威風凜凜的他腰背彎了幾分,抱拳對坐在桌案後的中年男子道:「成大人,小的帶人來交呈狀。」
這位管理刑房的中年男人留著兩撇鬍鬚,長相平平,身形稍矮,聽到有人來交呈狀,手裡的筆停了下來,不耐煩地抬頭道:「所告何事何人?」
林真回道:「回大人,草民是鯉魚村人,姓林名真,三個月前來鎮上開了一家食肆。五月初七那日,鎮上錢家的錢少爺突然來草民店中,陷草民於流言蜚語之中,今日錢少爺的妻子又來到草民食肆內,不僅砸了草民的店,還威脅草民不可再到鎮上來,否則還要對草民不利。」
「草民無法,只得寫這紙呈狀,望大人給草民一個公道。」
管理刑房的成大人一聽他說完,看向了林真:「你是真有味小食齋的掌柜?」
「是。」
「把你的呈狀拿上來我瞧瞧。」有關林真的風言風語在鎮上差不多連五歲小兒都知道了,成伸自然也有所耳聞。
今日一見,就有幾分明白為什麼那些話會流傳得那麼廣那麼快了。
這真有味小食齋的掌柜確實生得極美,還是男人最喜愛的嬌嬌媚媚,卻又純美的長相,那孫少爺迷戀他是正常的。
成伸把林真遞上來的呈狀拿在手裡,一入眼的,便是整齊方正的台閣體,叫人忍不住為這一手好字而心生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