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師爺道:「雖有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句話,但離開之後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雖然我在顧家吃的不如錢家好,穿的沒有錢家靚麗,卻也不稀罕這些東西。」
師爺不以為然:「這些都是你說,內里的事情只有你知道。」
蔡金珠鼻子裡哼出一聲,插進來道:「可不就是,事兒乾沒干只有你們兩個知道,我們沒有看見沒有聽見,可不就由著你顛倒黑白。」
林真曉得自己現在只是個平民百姓,稍不小心就會棍棒加身,所以師爺說的那些話他只能不疼不癢地講清楚說明白,蔡金珠一插進來倒讓他找到了機會,立馬將肚子裡打了好幾遍草稿的話說出來。
蔡金珠憑什麼說他和錢景元有往來,是親眼看著了,還是聽見了,還得親手把他們抓住了,只憑她一張嘴就給自己定了罪,不分青紅皂白地到小食齋里砸東西。
林真的嘴皮子一直都溜,話說得又簡潔又入木三分,直把蔡金珠說得對不上話。
確實,她沒有看到過兩人廝混,但錢景元去找他是眾人都看到的,她抓著這點兒不放,說要不是他勾著錢景元,錢景元怎麼會去找他。
兩個人你來我往,一個站在一處,火藥味兒濃厚。
慢慢地,人們就瞧出來了,這林真可能還真和錢景元沒什麼關係,聽林真說的,從林家出來後就嫁給了顧大,平日裡多在大田子村走動,偶爾跟著顧大來鎮上買點胭脂水粉。
顧大死後,就回了自己家,然後擺攤子賺錢開鋪子。
而蔡金珠卻拿不出證明林真勾引錢景元的證據,翻來覆去只有那一句錢景元去找他,還拿銀子給他開鋪子。
這也被林真三言兩語撥回來了,當著縣太爺還有兩班衙役的面把自己擺攤出多少進多少,又用積攢的銀子開鋪子的過程講得清清楚楚。
「要是我真拿了錢景元的銀子,何必苦哈哈地天還不亮就走一個半時辰的山路來鎮上,收完攤又趕回去,直接開現在這個鋪子不是過得更好。」
落了下風的蔡金珠死死地盯著他,他話剛說完,蔡金珠就像瘋了一樣撲上來,留著長指甲的手往他脖子上掐:「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錢景元怎麼會不把我放在眼裡,你怎麼不去死!」
她出手得太突然了,林真一個不防被按住了脖子,尖尖的指甲差點兒戳到他眼珠子上,嚇得他趕緊往後退。
縣太爺沒想到在公堂上兩人竟然會扭打起來,手裡的驚堂木拍得急促:「成何體統,快把人拉開!」
兩班衙役趕緊去拉蔡金珠和林真,那蔡金珠發起瘋來力氣大得很,衙役拉了好幾下才拉開,而林真的脖子和臉上被他抓出好幾條血痕,衣服和頭髮也散亂。
縣太爺氣得鬍子都翹起來,望著蔡金珠和林真:「這是公堂,豈是榮你們放肆的地方,一人十大板子,乖覺了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