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上,大家幾乎都默認鍾嚴的學識早已超過了徐夫子,徐夫子只是擔著他啟蒙老師的名頭罷了。
回話的人道:「這話是從徐夫子嘴裡親口說出來,不可能有假。而且他年紀也不大,才九歲。」
「怪物……」問話的人一想到自己考了十幾年都沒考過,而鍾嚴顧凜這些人輕輕鬆鬆就拿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還有可能往上走得更高更遠,不由得有些鬱悶。
不過,他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他繼爹是真有味小食齋的老闆,那個引得錢家少爺為了他和親娘反目成仇,娶了蔡小姐還對他念念不忘的哥兒?」
「可不是。」說話的人露出一抹笑,其實顧凜在讀書人里的名聲不算大,傳得更多的是他繼爹林真的流言蜚語,畢竟大家還是不信他能跟鍾嚴相提並論,甚至認為這些話是他自己傳出來的,為的就是給自己鍍一層金,叫人們不因為他繼爹的臭名聲看輕他。
畢竟他們讀書人,最重名譽了。
兩人以前只是聽過流言,沒有正兒八經地見過林真,此刻都想見見那個艷名遠揚的哥兒,伸長了脖子四處看,很快,兩人就找到了。
他們不懷疑那不是林真,因為在場幾百號人,他就像一顆光華蘊蘊的珠寶,毫無顧忌地散發著自己的珠光,沒有被衣裳掩蓋的脖頸手腕白生生的,面貌美麗非常,不止他們,還有許多人不由自主地望著他。
有人已經認出他來,男人既忍不住看,又因為他的名聲帶了幾絲鄙夷,女人和夫郎生怕自己丈夫也像錢少也錢景元一樣為了他鬧出與自己不和的醜事來,瞪著他把自己男人帶遠一點。
林真已經習慣了這些目光和聲音,親眼看著顧栓子通過檢查走進縣衙大門,跟還沒被叫到名字的王欽黃玉文等人打了個招呼,走到旁邊有台階的地方,靠著牆壁坐下。
開考的時間是定死的,縣丞念名字也很快,一會兒後縣衙門口只剩下送孩子或者丈夫來考試的男男女女,大家也和林真一樣找個地方坐著靠著,身上寬裕的則去酒樓茶肆消磨時間。
突然,縣衙里傳出一聲響亮的銅鑼聲,緊接著的,是模模糊糊的叮囑聲,童生試的第一場開始了。
顧栓子進來之後才發現設在縣衙里的考場並不寬,一張張條案橫行豎直,最前面還坐著縣太爺,師爺以及主簿,三人就是這場童生試的主考官,莫名地有了一股威嚴的感覺。
縣太爺手裡也有一份名冊,他看了看顧栓子,再看看名冊:「顧凜?」
「回大人,學生正是顧凜。」顧凜身高比一般孩子高一些,穿著長袍很是順眼。
縣太爺沒見過他,自然不會特意關注他這麼一個還在考童生試的學子,道:「你在三十六號桌案,坐下吧,不可喧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