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和之前一樣,夫子教得用心,」說著,顧凜道,「我這次大考得了頭名,院長獎勵了一塊硯台。」
「咱們栓子可厲害,」林真雖然接受了現代教育,但也不是學霸,對能在一堆學霸里繼續當學霸的顧凜油然而生一股看,這是我養大的自豪感,兩隻微微有些圓的眼睛帶著欣喜地望著顧凜,「待會兒給我看看你那硯台,瞧瞧跟外面賣的有什麼不同。
顧凜被他用這樣熱切的目光望著,渾身怔了一下,語氣突然急切地道:「林叔,我去洗澡了。」
他拿起林真拿過來的衣服,去廂房側面的專門用來洗漱的屋子。
林真望著他幾個大跨步就轉進浴室里,也沒多想,颳了幾塊老薑,加糖熬成薑湯,沒一會兒洗完澡的顧凜出來了,換了他新定做的雨過天青色長袍,腰間的絲絛是白色的,長長地從腰間垂到小腿那兒,隨著顧凜走動的動作晃動。
林真把熬好的薑湯遞給他:「怎麼連頭髮也一起洗了,天這麼冷。」
顧凜邊把頭髮攏到一邊用布巾擦著水:「難受。」
「你這愛潔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林真這話是真心的,他自己覺著自己是個男人,雖然愛乾淨,但兩天洗一個澡,兩天換一次衣服,已經足夠了。
顧凜不一樣,早上去上學要洗澡,晚上睡覺之前要洗澡,只是因為長發麻煩,沒法子才隨著他的節奏一起,兩天洗一回。
而且這小子頭髮比他的還要長,又濃密,洗一次麻煩一次。
林真說著話,把薑湯放到他手裡,起身去拿了新的布巾和烘頭髮的物件,加了幾塊燒得紅亮的炭火在裡頭,用布巾抱著烘頭髮的瓷做的物件,把他頭髮撈過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隔得近,有薑湯的辛辣味兒,有洗澡的澡豆的味道,還有一絲莫名的味道從顧凜身上散發出來。
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了,林真早就不會在顧凜面前藏著什麼事,當即低頭在他領口那裡聞了一下:「你今天在哪裡沾染了什麼東西嗎?好奇怪的味道?」
顧凜端著碗的手頓住,他感覺得到自己身體驟然發生的變化,而且什麼味道呢,自己每日跟林真相處,吃的用的都是一樣的,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同,除了自己方才在浴室里做的事。
顧凜往旁邊偏開些許,聲音帶著發育期的沙啞:「薑湯太辣了,我去加點糖。」
「?」
「辣了?」
從來都是自己怎麼做他怎麼吃,突然說辣了?
林真望著顧凜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從熬薑湯的罐子裡頭倒了一點來嘗,味道正正好,姜的辛辣與甜交織,成了叫人能接受,甚至能品出幾分好滋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