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他躺在床上從下往上看的關係,只覺得此刻的他冷得叫人骨頭都是痛的,但是望著他的眼睛卻帶著溫度。
林真瞧著穿戴整齊的他,雙手撐著床坐起來:「走得這麼早?」
他看了眼外邊的天色,黑漆漆的一團,月亮都還沒沉下去。
顧凜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到東陽郡天就亮了,你再睡會兒,我讓下邊的人叫你。」
「我也起吧,睡也睡不著了,」來到大禹後林真就沒有缺過覺,稍微睡一睡精神就很飽滿,他掀開被子下床,問顧凜,「你坐馬車去還是怎的?」
剛才站在他床前的顧凜直起身,像上回那樣給林真扣好了扣子:「騎馬去,快一些。」
州府到東陽可有一段距離,騎馬確實是現在最快的交通方式了,特別是對顧凜這樣騎術不錯的人來說,能節省很多時間。
林真點頭:「行,那我送你出門。」
他說送自己,顧凜自然沒有不答應的,走出去的時候趁著天黑,顧凜寬袖下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手掌手腕,到了州府府衙大門處才放開。
大門前已經有隨行的十個衙役,以及同知官朋,才兩天,這位同知對顧凜就大為改觀,看見他出來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禮:「大人。」
顧凜在快到大門的時候放開了林真的手,他偏頭對林真道:「要是在東陽郡遇著新奇的物件,我給你帶些回來。」
十幾步外就是官朋和十個衙役,明亮的火把把那一片照得亮堂堂的,林真望向顧凜的耳朵,好傢夥,看他嘴上說得那麼溜溜熟,其實耳朵早就紅了,薄薄的耳垂如同紅紅的瑪瑙一般。
林真之前知道他不懂這些事,一開始是自己忘了,然後兩人關係挑破之後自己刻意地把這方面的東西隱去,怕他把極好的學習能力放在這上頭,往自己身上招呼。
這些日子看他親自己越來越熟練,無師自通地玩出花來,他還以為這小崽子都習慣了,沒想到耳朵這麼紅。
林真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在他親自己的時候注意到他是否紅臉紅耳朵,等他回來的時候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好。」林真站在大門處,回答了顧凜。
顧凜恍若神明般冰冷的面容上有一絲暖意,幾個大跨步從台階上下來,寬袍里的手抓住馬鞍,踩著馬蹬輕靈地到了馬背上。
他扭頭看了林真一眼,夾了下馬腹:「駕。」
騎在馬上的他到了最前頭,官朋和衙役們連忙跟上去,十幾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林真望著空蕩蕩的州府衙門大門前的道路,轉身往回走,灑掃的兩個哥兒看見他這個主子,退到邊上彎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