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膽戰心驚地把人給弄到手之後,發現那縣令家居然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那時候他們就知道,越是這些當官的,越注重名節,人到了他們手裡,哪怕還沒賣出去,那些當官兒的都不會再要了。
紅婆子領了命,喬裝打扮了一番,先是裝作老眼昏花走錯路,可憐兮兮地跟縣衙門口守門的衙役說了一些話,然後到巷子裡脫了外衣,把頭髮換了一個樣式,戴上兩支素銀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縣衙的門,等裡面有穿下人衣袍的人出來,跟了上去。
或是裝作撞了人,或是裝作自己在他們前面掉了東西,跟好幾個縣衙里的人搭上話。
察覺到是好說話的,聊得深入,不好說話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就跟人分開。
紅婆子幹這行久了,一張嘴早就被磨出來了,真的就如高大男人說的一般,死人都能被她說得活過來。
那些從縣衙里出來的下人說的東西被她拼湊在一塊兒,很快就拼湊出完整的人和事兒。
昨天有個哥兒進了府,那個哥兒的地位還不低……
縣令妾室身邊的丫鬟滿面愁容地往外走,她那主子又得了癔症了,偏偏要說那個來府上住的夫郎是老爺養在外頭的人,接回來就是為了分她的東西,要她去打聽那個哥兒的來歷。
要自己說,那個哥兒配老爺還是委屈了,看人進縣衙時帶著的人,以及到縣衙後住在院子裡就不出來的架勢,哪裡像跟老爺有什麼的架勢。
可是從小就跟著妾室的丫鬟知道自己主子的性子,自己不查出點什麼東西她是不會罷休的。
走出偏門,丫鬟瞧了一眼外頭,心裡糾結著這事兒到底怎麼辦。
突然,她撞到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老太太身子似乎不是太好,偏偏倒倒地倒在了地上。
家裡也有一個奶奶的丫鬟把人扶起來:「老人家你沒事吧,怪我走路不看路撞了你,要不我帶你去醫館看看?」
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紅婆子捂著自己的腳,「沒事沒事小姑娘,我這身子不中用了,不怪你。」
「唉,」紅婆子臉上出現了愁色,道,「也是我自己身子不爭氣,要不是在路上感染了風寒,也不會和主家分開,現在想找人都找不著。」
丫鬟現在一聽到找人這兩個字就頭疼,把紅婆子扶起來後道:「既然老人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我還有事兒沒辦呢。」
紅婆子也沒攔著她走,只是嘀嘀咕咕地念叨著什麼。
還扶著她正準備要走的丫鬟聽到她念叨的一些字眼,心裡模模糊糊的好像抓住了一點什麼東西,望著紅婆子道:「老人家你說你也是找人的?」
「是,我主家不是東陽郡的,前些日子才乘船過來,偏偏我在路上得了病,又不能耽誤路程,所以主家叫我在那兒治好病再跟上來。」
「哪想到這老天爺捉弄人,主家一走我的病就好了,算算日子,與主家到東陽郡相差不過一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