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陳姨娘想到現在還在抽搐和口吐白沫的孩子,渾身怔住,既然紅婆子是個人販子,那她給自己的藥……
陳姨娘抬頭望著縣令,壓根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他,那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突然,屋裡傳來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陳姨娘身體顫抖了一下。
已經對她徹底失了心的縣令問她:「還有人在裡面?」
「……沒,沒人。」
伺候她多年的丫鬟抬起頭,「老爺,是小少爺。」
「姨娘聽信那個人販子的話,讓小少爺拿沾了藥的糖去害林夫郎,小少爺也吃了。」
被這一連串的事兒漲得頭都疼的縣令這才想起來,剛才林夫郎院子裡的那個護衛說過,這個蠢婦為了讓林夫郎吃下藥物,挑唆兒子送糖給林夫郎,孩子自己也吃了一顆。
他心頭對陳姨娘的最後一點憐惜都沒有了,一腳將抱著他腳的陳姨娘踹開,跑進屋子裡,只看見平日裡很乖巧的兒子汪安摔倒在地上,小小的身子抽搐著,嘴裡不停地吐著白沫,紅潤的小臉泛著不祥的灰敗。
汪縣令連忙把孩子抱起來,大聲叫身邊的衙役:「快去找大夫來!」
衙役們卻都不敢動,這孩子是陳姨娘的孩子,陳姨娘又是此次襲擊林夫郎的兇手,他們都怕被顧凜記在心上,方才的情景還牢牢地印在腦海里,提醒著他們這個知州絕非善類。
顧凜偏頭對衙役道:「去請大夫。」
衙役連忙道:「是。」
汪縣令抱著孩子,望著陳姨娘,跪在地上對顧凜道:「下官無能,平日裡縱容了這毒婦,以至於讓她蠢得對林夫郎起了這樣的心思,現在她便由大人處置。」
顧凜道:「汪澤,意圖謀害他人,該當如何。」
汪縣令垂著眼睛:「回大人,視情形而定,輕者杖責三十,重則判斬。」
「律令記得不錯,此事交於你手,其餘衙役隨我去抓捕這伙四處流竄作案的人販。」顧凜瞧了一眼一直望著汪縣令,把縣令當作自己最後救命稻草的女人。
陳姨娘一聽到顧凜竟然把自己交給汪縣令處理,臉上難以自抑地出現放鬆之色,只要不落在那個心狠手辣的知州大人手裡,她想著自己抱著汪縣令哭訴,一定能把汪縣令的心哭軟,讓汪縣令想法子讓自己留有一條命。
而汪縣令冷冷地望著她,覺得她愚蠢至極,到現在還沒明白這位知州大人殺人誅心,且斷了她一切生機的意思,知州大人就是要讓自己親手送這個蠢婦上路,讓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