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溜達著馬跑到林真跟前:「林老闆,接下來的路就難走了,受不了了您跟我說,可以稍微歇息歇息。」
「沒事。」
不是縱馬疾馳,林真還算可以,他問小吏:「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要多久才能到羅染?」
「約莫七八天,」小吏到處跑,對這些地方熟得很,他道,「州府這邊還算好的,沒那麼冷,羅染那邊雪大起來的時候能把屋子全埋了,人在外邊多站一會兒血都會結冰。」
同理,越往北的車羅國越冷,這也是車羅國為什麼一到冬天就要劫掠的原因。
人連命都保不住的時候,舉起屠刀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兒。
林真瞧著蒼茫的雪地,蒙了好幾層棉布的下半張臉呼出熱氣。
而在另一邊,由顧凜帶領,騎馬疾馳趕到羅染的一百多騎兵望著死屍遍地的羅染縣衙,面色沉了下來。
下去探路的小兵跑回來對顧凜道:「大人,這些人已經死了兩三天了,流竄到此處的車羅國賊子怕早就遠離了這兒。」
顧凜的目光在穿著官袍,仰面倒在地上,漏出來的腸子被冰凍得結實的羅染縣令身上看了一眼:「不用在此繼續逗留,車羅國的人不會再回此處。」
「兩個人為一組,向四周搜尋兩里地,找到任何痕跡都立即回來稟報。」
「是。」幾人按照顧凜說的,兩兩一組往四周搜尋。
剩下的人則跟著顧凜,先下馬休息,順便生幾堆火,弄點東西吃。
軍情緊急,他們身上帶的糧食都不算多,除開路上消耗的,還夠五六天左右。
不過大傢伙都不怎麼心急,現在的州府不差這點糧食,運糧官肯定已經在路上了。
遍地的屍體被軍士們搬到一邊,然後找到縣衙的廚房,用裡邊堆好的乾柴生火。
一幫大老爺們兒也不會做飯,一大鍋水燒開,帶來的雜糧放到裡頭煮,覺得差不多了就盛出來。
「大人。」下面的軍士先給顧凜盛了最乾的一碗。
顧凜接過來,就像沒看到有些糊的殼兒,以及鼻子邊傳來的糊味兒,幾下就將一碗濃稠的粥吃完。
這些軍士都是第一次見顧凜,剛出發的時候還有些嘀咕,這麼個少年知州頂不頂用,不會在路上還要照顧他吧。
但很快他們就看到顧凜出色的騎術,路上一點么蛾子都沒有,甚至還跟副千戶說了一聲,讓副千戶帶著剩下的步兵繼續趕路,他則帶著騎兵向羅染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