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行。」顧凜道。
「我要殺了他們,我要給我爹娘報仇!」才到顧凜腰那兒的孩子邊流著淚邊道,顧凜叫軍士過來,道,「你們回羅染縣衙之前查看一下村子裡還有沒有活口,帶回羅染縣衙。」
「副千戶他們應該已到羅染縣城,運送糧草的人再有兩天也會到,派人接應。」
「是。」這個軍士腿上傷了,走路一瘸一拐地,去追擊車羅國人的任務沒有他的份,由他負責帶著剩下的人回羅染縣城。
顧凜騎上另外一匹馬,「我們身上所剩的糧草不多,最多四日,就算不能解決剩下的車羅國賊人,探一探周邊情況後也會回羅染縣城,你們在羅染縣城與副千戶的人匯合,搜尋一下周邊的村子。」
「屬下明白。」
傷了腿的軍士把站在顧凜身邊的那個孩子拉住,讓他別擋在馬前,直到顧凜帶著人的身影徹底消失,才低頭對頭皮被燒傷,瘦瘦小小的孩子道:「我們大人的厲害你瞧見了,這些車羅國的畜牲都是他殺的。」
「你們……怎麼不早一點來……」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蹲在地上捂著臉。
軍士漠然,他沒有辯解說顧大人一聽到消息就帶著他們疾行而來,也沒有說他們傷了多少人。
離州邊境被車羅國騷擾多年,非一日功夫,一人之力能夠挽救的,每年冬天死在車羅國人手裡的普通軍士和百姓不少。
按照往年大家默認的,車羅國人劫掠一番就會離去,然後活下來的人該吃吃該喝喝。
軍士把自己隨身帶著的藥粉瓶子打開,在小男孩的頭上撒了一層,帶著稍微能動彈的,處理好傷口的人去被劫掠過的村子裡。
一進村,看到的就是那幾具赤身裸體的被凍硬的屍體,漠然了一下直接抬進火里,讓屍體跟著房屋一起燒了。
再往裡走,到處都是破爛損壞的東西,燃燒的茅草屋,姿態各異的屍體,傷了腿的軍士道:「沒有活人了,走吧,回羅染縣城。」
這樣的景象,看著叫人有些不敢直視,這些農戶也許在被劫掠的前一刻,還在跟家裡人商量著今天這頓飯吃什麼,孩子們乖不乖,明年的日子會不會更好。
突然之間,天翻地覆,不僅受盡屈辱,還命喪黃泉。
留下來的軍士們沉默不嚴,忍著身上的傷把不能動彈的同袍扶上馬,向著羅染走去。
他們追出來的時候馬速極快,回去的時候速度不快,第三天下午才重回羅染縣衙。
前一天就已到此處的副千所,以及副千所所帶的軍士,果然聚集在羅染縣城裡,發現他們,連忙跑上前來:「顧大人呢?」
他們先來的人有一百多騎兵,現在只剩下這四五十個?
問話的人心中一冷,有種不好的預感。
騎在馬上,身前坐著孩子的馮棟道:「我們在離羅染縣城兩日路程的地方跟車羅國的賊人遭遇,殺了一百七十多人,重創三十多人,顧大人帶著沒受傷的兄弟繼續追擊那些逃竄的車羅國賊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