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誰坐上那皇位……
陳內監一走,寢殿內就只剩下秦子文衛三和顧凜,顧凜對躺著的秦仲沒興趣,和秦子文說了一句便走出寢殿門。
「吱呀——」厚重的殿門關上,秦子文走到龍床邊,拎著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嗤。」秦子文突然笑開,這笑聲甚至有些憋不住的快意。
他指著秦仲:「枉你隨意操控人的生死,到頭來卻成了這幅鬼樣子,這就是你的報應!」
站在他身後的衛三瞧著秦子文這般,並不阻止。
想他衛家於秦仲微末之時擁護他繼位,出人出錢出力,最後連自己的親人都護不住,死的死殘的殘,衛三對秦仲的恨不比秦子文少。
秦子文沒有停歇,繼續道:「這些年,旁人以為你愛重宣親王賢親王等人,其實他們大部分都錯了,你哪是愛重他們,不過是一個倒了扶另外一個,就跟把狗關在一處,扔一塊肉讓他們狗咬狗罷了。」
「要是沒有您的縱容,賢親王怎會把手伸到敘州鹽道,與官員沆瀣一氣,私征百姓開採鹽滷,以致敘州百姓家家戶戶皆有人亡。」
「不是得了您的示意,京軍統領怎會那麼容易就投靠宣親王,不就是以為您屬意宣親王,想得一個從龍之功嗎?」
「他卻不知道您早就想摘了他的腦袋,就算今日不死,日後也會被您戴上與宣親王來往過密的帽子,一刀砍了腦袋。」
「就像昔日對付衛家一般,害死我母妃那樣……」
對秦仲,秦子文沒有絲毫父子之情,他如今覺得暢快無比,只遺憾秦仲為什麼不醒著,要是醒著的話他一定要把宣親王等人做的事一個字一個字地告訴他,讓他看看由他自己養出來的狗,是怎麼反咬他這條主人的。
秦子文可惜地搖搖頭,對衛三道:「待會兒宮人把藥端來,倒了吧。」
衛三點頭:「好。」
秦子文胸口那股鬱氣消散了不少,這麼些年,他四處謀劃,不惜以身范險,就是為了將當年參與嫁禍衛家,逼死自己母妃的人的腦袋全都摘了。
為此,他成為懦弱的恆王,整日圍在秦仲腳邊轉。
現在,一切的源頭眼看著得到了報應,他暢快,暢快無比。
「咳咳……」秦子文捂著嘴咳嗽兩聲,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出殿門,問離州的軍士:「顧大人現在何處?」
離州軍士道:「顧大人往那邊去了。」
秦子文點頭,順著軍士指的方向走去,沒一會兒,就看到顧凜正在跟幾位手下說話,他取下了頭上的帽子,僅用玉簪束著發,看起來格外的年輕俊氣。
秦子文不由得感嘆,想他如今三十有四,比這個年輕人大了十四五歲,卻也沒有他這般的功績,真是英雄出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