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院正聞言,連忙磕了個頭:「戴內相想起此藥之時,原是想立刻取來與陛下服用,只是陛下說什麼都不肯,要將此藥獻與陛下,臣等無詔,亦不能抗旨而行,是陛下後來毒性漸發,陷入昏迷,臣這才斗膽矯詔用藥,救得陛下性命。」
「臣無詔擅行,罪該萬死,請上皇陛下責罰!」
上皇一時間啞然,還有幾分彆扭。
他在這裡猜測皇上是否有些別樣心思,誰知皇上倒寧可冒著性命於不顧,也要把保命之藥留給他。
如此一來,上皇心裡頓時不是滋味起來,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兒子,但當著外人,又不好明說,只能遮掩道:
「簡直荒唐,堂堂天子,竟如此不顧惜自己性命!」
一面說,一面看了太醫院院正一眼,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爾等做得很對,並無不妥之處,皇帝乃一朝天子,用再貴重的藥也都是應該的,朕豈會怪你,倒是該賞你才是。」
上皇說完,隨口賞了太醫院院正一千兩銀子,一面又動了步子:「朕進去瞧瞧。」
這會兒,戴權已經安頓好了皇上,轉頭看見上皇進來,趕忙又跪下。
「奴才參見陛下。」
上皇點一點頭,目光不住地往皇上臥榻之上瞄。
「情況怎麼樣了,可還穩當麼?」
戴權點一點頭:「奴才瞧著已是不妨事了,太醫也說沒有大礙,只是還需靜養。」
上皇點點頭,又皺眉:「到底是什麼回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深宮大內毒害皇上?」
戴權聞言,頓時低了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上皇也是當了幾十年皇帝的人,比一般的人精還要精明幾分,見狀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把臉一沉:「你照實說!若有半句假話,朕砍了你的腦袋!」
戴權連忙開口:「奴才不敢扯謊,陛下今日因貶了吳貴妃的父親吳天佑大人,晚膳時分便去陪吳貴妃用了膳,膳後回太極殿處理——處理十日前的案子,可還不等聽臣回稟,便、便……」
上皇面沉似水,冷聲道:「皇上因何貶了吳天佑?」
戴權回稟:「只因那吳天佑大人今日在早朝上風聞奏事,參奏寧國府三等將軍賈珍隱匿父喪,而事後查證,實乃子虛烏有,是以陛下才動了怒,將他貶了官。」
「寧國府賈珍隱匿父喪?」
上皇垂了眸,冷冷道:「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京裡頭怎麼有的這個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