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吳天佑構陷寧國府不成,後宮之中,吳貴妃立刻朝皇上下毒,如此兵行險著,又急切非常,顯然是有理由的。
上皇思及此處,冷笑一聲。
雖然他也知道,忠順王這些年一直不太服皇上,也隱隱有結黨營私之勢,但上皇總覺得,以忠順王的實力,還成不了多大氣候,況且甄家既是忠順王的助力,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是他的把柄,所以一直也不太擔心。
但出了今天這檔子事兒,上皇坐不住了。
一國之君,居然在皇宮裡險些被人謀害,而那兇手甚至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隱於幕後,簡直荒唐!
上皇心裡很清楚,忠順王絕對有這麼幹的心,但他現在被困在鐵桶一樣的延壽宮,是不可能往外遞消息出去的。
那麼,在外頭替忠順王謀劃的,一定是另有其人。
如果是甄家倒是還好辦,可甄家久居江南,在京城裡的勢力並不大,僅憑甄家的名聲,就能夠使喚得動一個朝廷二品大員,甚至支使得了當朝貴妃,讓她謀害皇上?
只怕甄家,還沒有這等本事吧!
這會兒,戴權已經將當日的證物取來,太醫院院正檢查之後,忽然神色激動非常,朝上皇磕了頭,聲音激昂:
「啟奏上皇陛下,此物上沾染的毒藥,與陛下所中之毒性狀如出一轍,顯然是同一種毒!」
「臣斗膽請問,陛下這物事是從何而來,上頭所沾染的又是何毒?臣若是知道這些,對症下藥解毒便不在話下了!」
戴權輕咳一聲:「張大人,該讓你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這些不該你知道的,你就不要過問了!」
張院正張了張嘴,又趕緊低下頭去:「是卑職僭越了,請陛下恕罪!」
上皇聽到這裡,心裡已經基本有數了,對張院正的話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笑了一聲:「事涉九五之尊,怎麼查都不過分,既然皇上還需靜養,那這案子朕就接手了!」
「戴權,傳朕的旨意,即刻捕吳天佑到案,交錦衣衛嚴審,妃嬪吳氏入慎刑司,著人用意訊問,務必從二人口中問出,他們父女倆到底是與誰人勾結!」
上皇說完,揮揮手讓張院正下去,一面又看向戴權:
「北靜王現在何處?案子你二人查得如何,與朕說說!」
戴權趕緊躬身施禮:「回陛下的話,奴才無能,還沒查出什麼眉目來,那幕後之人頗有幾分本領,凡事總搶在奴才同北靜王前面,不是毀壞痕跡,便是殺人滅口,奴才到如今也只知道,外頭有人與奴才和北靜王作對,不想讓這案子真相大白!」
上皇聽到這裡,微微點頭,冷笑一聲。
「聰明反被聰明誤,真是蠢貨——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