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隨他們去吧。」
惜春點一點頭,看向賈敬:「珍大哥哥已經帶著人去收拾侯府了,好在陛下把裡面的東西都賜了下來,倒不必再額外置辦什麼,咱們這兩日只要拾掇拾掇自己的東西,隨時都能搬過去。」
賈敬點點頭,又看向周圍的房子:「話雖如此,這『敕造寧國府』也不是能扔下的地方,賣又賣不得,拆又拆不得,白放著也可惜了,況且那府里見咱們不在,說不準又要惦記這邊了,這該如何是好呢?」
惜春笑了笑:「這個,父親就不用擔心了,我自有安排,別說在咱們府里省親了,我有主意讓他們非新蓋個園子不可。」
父女兩個正說著話,外面忽然有丫鬟進來,匆匆在惜春耳邊說了兩句話,惜春聽完,頓時冷笑一聲:
「我就知道,這才叫狗改不了吃屎呢!既然他自己不尊重,也別怪我在人前下他的面子了!」
惜春說完,轉身跟賈敬叮囑了一句:「我出去一趟,父親在家裡安心歇著吧。」
估計這會兒,榮國府里也沒心思再去想什麼省親不省親的事了。
賈寶玉和秦鍾在寒學裡和人打起來了。
寒學。
惜春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一眼便瞧見了榮府里的馬車,和寒學外被圍在一處的學子們。
等她進門的時候才看到,來的還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聽說寶玉被打,賈母也顧不得什麼內外之別了,直接領著人到了寒學裡頭來,一旁王夫人正摟著寶玉直哭,鳳姐兒還在一旁安撫賈母:
「您先消消氣兒,別著急,我已經叫人去請五城兵馬司的人了,裘大人跟咱們家也是故交,不信治不了這幫沒王法的人!」
鳳姐兒的話說到此處,外頭被押著的讀書人已經群情激憤,個個兒奮袖出臂,橫眉豎目,七嘴八舌地要跟榮國府里講個說法,只是沒人理會,倒有寶玉的幾個小廝領著榮國府的家人,各個手拿大竹板,瞧見誰有動作,便拿著竹板砸去。
惜春瞧見這般景象,頓時皺起眉頭來:
「這是怎麼回事?」
鳳姐兒回頭瞧見惜春,一時間也有些意外,按說她們原是不該來的,只是老太太心疼寶玉,非要給寶玉討個公道,這才一起趕了過來,雖是有些於理不合,但既然是老太太牽頭,誰又敢挑她老人家的不是呢?
只是惜春這一來,著實讓人沒想到,瞧著前面後面也沒有個跟著的主子,難道她自己一個人便領著丫鬟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