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洲怒極反笑:「這麼說,倘若我方才跟賀秋鴻對著罵街,罵得他祖墳冒青煙,就算是保護住了東安郡王府的臉面了?」
「穆瀾,你也是十三歲的人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被穆瀾這樣一指責,穆洲也沒了護著他的心思,他是親哥又不是親爹,反正以後早晚也要分家的,他現在爵位也襲了,媳婦也娶了,穆瀾有沒有出息他也懶得管,就當是以後多個庶弟就是了。
穆洲看都沒看穆瀾一眼,直接走了。
穆瀾長到這麼大,頭一次被穆洲扔在別人家不管的,他一開始還以為穆洲只是出去預備馬車,馬上就會來接他,結果在賀家正堂里等了兩刻鐘還不見人影,出門找下人問問,下人說穆家大爺早走了。
榮國府里,賈母到底還是聽說了昨天的事,原因倒也簡單,賈璉也去了昨天的宴會。
按說賈琊跟賈璉也算是同族兄弟,也應該坐在一塊,但既然陳夫人交代在先,劉夫人當然也不好故作不知,於是就隨便找了個藉口,將賈璉分到了稍遠的地方去。
自然,昨日穆瀾鬧事的時候,賈璉也是在場的,只是事情的端倪還沒有弄明白,賈璉也不知道誰是誰非,也就沒有出頭,只是縮在人群里看熱鬧來著。
不過,在外面看熱鬧也有看熱鬧的好處,賈璉回家之後,把所有的事都給賈母學了一遍。
聽說賈琊身形靈活,非但沒讓穆瀾潑著,反而借勢讓穆瀾把湯潑到了賀秋鴻的身上,聽得賈母是哈哈大笑。
「到底是我的琊哥兒,真是有主意的,如今東安郡王府得罪了國舅府,怕是要愁上一些日子了。」
賈母一面說,一面又有些感慨:「只是苦了你大妹妹,陳夫人不是個好相與的,這次在咱們家手裡討了沒趣,回去還不一定怎麼磋磨她呢。」
說完,賈母嘆了口氣,心思不由得轉到了賈寶玉的身上。
倘若賈寶玉能夠以自己的身份考中科舉,元春能有個嫡親的進士弟弟,東安郡王府也許就不會對賈家態度如此囂張了。
賈環到底是庶出,差著一層哪!
想到賈寶玉身上,賈母又不免微微一笑,雖然「賈寶玉」這個名字已經逝去,但在她的安排之下,「賈琊」這個人也已經脫胎換骨了,雖然這樣做有些對不起甄家,不過那也是甄家生出不軌之心在先,要怪就怪甄家那些人做事做得太絕,沒有給自家留條後路吧!
而且,她老人家其實也很有善心了,畢竟她在除掉甄家餘孽的時候,還給甄家留了一個後人呢。
賈母這般想著,眼角瞥見賈蘭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
「蘭哥兒這是想什麼呢,這般入神?」
賈蘭回過神來,笑道:「孫兒是想,等往後中舉之後,也去跟琊叔叔學幾招拳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