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賈政頓時震驚了,跟傅秋芳互相對視一眼,又都看向賈琊:
「你的意思是,老太太分不清你跟寶玉了?」
賈琊一臉的為難: 「我瞧著像是——只怕還不如這樣呢!」
「老太太怕是想寶玉想出病來了,她若只是管我叫寶玉也就罷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覺得我跟寶玉換過身份,現在考中科舉的不是我賈琊,而是寶玉!」
賈政倒吸一口冷氣,搖了搖頭,覺得老太太真是胡塗了。
「別人我不知道,寶玉那孽障我還能不知道嗎?他若是能考中進士,只怕祖墳都要冒青煙了!」
賈琊在一旁裝著擦汗,心裡卻直想笑。
連賈政都能想明白的事,老太太居然過了這麼久才想明白,可見她老人家到底還是老了。
賈寶玉自從被剝奪了科舉資格之後,可就再也沒有耐心讀過書,當然也沒有人會再逼著他讀書了,那麼,就算是從互換身份之後開始惡補,幾個月的時間又如何能抵得過別人的十年寒窗?
不過現在,這件事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最起碼賈政會覺得他的話更可信了。
賈政在屋子裡轉了幾圈,叫人去備帖子:
「不行,得請個人來給老太太瞧瞧,老太太這話聽著就不對頭,別是憂思過度壞了腦子吧。」
一面又罵寶玉: 「早知如此,不如不生這個孽障,活著的時候討厭,死了還要讓老太太為他如此受罪,真是生來討債的!」
賈琊嘆了口氣,又看向賈政: 「二老爺,我想老太太這病既然是為了寶玉得的,若是每天瞧見我在她面前晃悠,又把我當成了寶玉,只怕這病也好得慢。」
「這些日子,我就先不進來吧,免得刺激到老太太。」
賈政帶你點頭,覺得賈琊想得很周到:
「這樣也好,你就先在外面住些日子吧,若是有什麼吃穿用度不夠了,只管來找你嬸娘,她會給你安排好的。」
賈琊笑了笑,朝賈政和傅秋芳深施一禮:
「多謝二老爺,二太太。」
……
晚飯過後,賈母處便傳出來消息,道是賈母瘋魔了。
據說是賈母見了賈政給她請來的太醫,頓時像瘋了一樣,一會兒罵賈琊該死,一會兒又怒斥大夫是太醫,一會兒又讓賈政把賈琊拿了去見官,還說什麼寶玉是賈琊害死的,鴛鴦帶著丫鬟們廢了牛勁才算是安撫住了賈母,哄著騙著讓太醫診了脈,一行人趕緊撤了出來。
賈政聽著身後賈母怒罵不絕之聲,不由得擦了擦汗,看向太醫:
「請問王供奉,家母這病,可有什麼妨礙麼?」
王太醫其實也並沒診出個頭緒來,他剛才抓緊時間將賈母兩手的脈都摸了一摸,但脈象總體來說還算康健,雖然有些鬱結於心,但考慮到賈寶玉剛去世不久,有這樣的脈象也很正常。
但是看賈母的反應,可完全不像是一個健康人該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