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深深地看了陳夫人一眼,不發一語地轉身走了。
能做的事她都做了,現在是陳夫人牛心左性不講理,她就算是舌燦蓮花,只怕也說服不了一個存心耍刁的人。
既然如此,她只能再想別的法子了。
抬貴妾進門算不了什麼,生得出來才叫本事!
元春行至院門前,忽然心中一頓,手撐在院門之上,遲遲沒有動步子。
陳夫人現在敢拿捏她,無非就是算準了她背後沒有仗腰子的人。
可是不該是這樣的,就算榮國府不得帝心,她不是還有舅舅嗎!
雖然這些日子以來,王子騰因為王夫人和薛姨媽的事,跟榮國府關係也淡淡,但這也不妨事,她手裡還有一張底牌——
賈琊!
元春直接在院門前轉身,平復了一下心情,吩咐抱琴:
「套車,往舅老爺家去。」
抱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訥訥道: 「陳大人不是放了外任了麼?」
元春瞥了抱琴一眼,冷笑道:
「進了陳家的門兒,連誰是主子都不知道了麼?你家奶奶的舅老爺,當然是九省巡檢的王大人!」
……
聽說元春來了,王子騰是有些意外的,自從賈政續娶之後,他其實並沒有怎麼聯絡過賈家了,畢竟隔著一層,不再像從前那樣親近了,橫豎寶玉已死,元春又已出嫁,探春並非王夫人親生,他也犯不上操心。
只是沒想到,元春今日會到他這裡來。
意外歸意外,外甥女來了,他也不能說把人攆出去,便吩咐下人:
「請進來吧。」
元春進門瞧見王子騰的一瞬間,雖然已經整理好了情緒,但還是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舅舅,您得為我做主啊!」
王子騰嚇了一跳,還當是元春跟穆洲吵架了: 「這是怎麼話說的?你先不要哭,起來好好兒說。」
說完,朝一旁的下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都下去。
元春直起身來,一面擦眼淚,一面哽哽咽咽地跟王子騰說了賈琊的事情,連著賈母的計劃都一併透露了出去。
饒是王子騰自認見過大風大浪,這會兒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瞪圓了眼睛。
元春擦了擦眼淚,雙手在膝蓋上攥緊了裙擺,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