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笑鬧間,突然就見院外春燕捂著臉哭著跑了進來…
寶玉見了,急忙邁步走了出去,朝著已經撲入襲人懷中的春燕道:「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是我娘,她要打死我!」
春燕見寶玉出來了,急忙開口道,又邊哭邊將剛發生的事與眾人說了,襲人聽了,立刻指著手拿樹枝追進來的春燕娘道:
「反了你了!三天兩頭打了乾的打親的,還是賣弄你女兒多,認真不識王法?」
邊說邊將一旁的芳官也攬懷裡了:「你快到我這裡來,省的你乾娘又捎帶上你!」
寶玉聞言這才想起,原來就是這老婆子昨日打的芳官,如今又打春燕……
他本來就煩這些老婆子,又見春燕娘一臉橫肉,知道襲人好性也不怕她,兀自指著春燕在罵,頓時氣急:
「你這婆子,昨日你打芳官我就沒搭理你,今日又打春燕,如何這般狠的心?!」
誰知那春燕娘竟還不服,
「二爺有所不知,這丫頭明知那柳葉渚包給了我和她姑母,還讓那鶯兒姑娘胡采亂摘的,可不該打嗎?再說,當娘的打閨女,可不天經地義!」
晴雯聽了頓時忍不住道:「天經地義個屁!春燕既然進了這院子,就只有二爺和我們這些大丫鬟管教得!你雖是她娘,也沒資格!若再混鬧,立刻打發…」
她本想說:立刻就打發你出去,但突然瞟見襲人只一手摟著春燕,一手摟著芳官在那兒裝好人,頓覺沒有意思,話說了半截就甩帕子進屋去了!
春燕聽了,忙哭著分辨道:
「二爺,我沒讓鶯兒姑娘摘那柳條花枝,我還勸她來著,也是想著是親戚,不好硬攔,誰…誰知她…她竟說是我讓摘的!」
寶玉哪兒在乎那幾根柳枝、花朵啊,聽春燕說是鶯兒摘了那花,又當著寶琴的面,唯恐寶琴聽了心中不快,於是立刻又指著春燕娘跺腳大罵道:
「你在這院裡打罵也就算了,怎麼竟然連親戚都得罪起來?簡直不可理喻!」
邊說邊偷著朝佇立在廊下的寶琴看去,心道:寶琴妹妹難得來他院裡一趟,就出了此事,簡直…丟死人了!
一旁的麝月見他臉色漲紅,還以為是氣的,忙勸道:「二爺一個當爺的,跟她一個糟老婆子吵什麼?既然她不服管教,那就請個能管她的就是!」
說著就吩咐一旁的小丫鬟:「去將三姑娘房裡的侍書叫過來!」
幾個院裡的婆子見了,紛紛過來勸春燕娘:「你還不趕快服個軟,那侍書姑娘跟著三姑娘管家,等她來了,怕是沒你好果子吃!」
誰知春燕娘在這院裡只怵晴雯,見她走了,便更不怕了:「憑誰來了也得說個理,沒有娘管女兒大家管著娘的!」
正說著間,就見寶釵帶著鶯兒走了進來,見院子裡已經鬧開了,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