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娟媽媽有些心虛, 扯了扯女兒的衣擺:「這麼大聲幹嘛?跟你爸大小聲什麼?」
何娟爸爸也是後悔自己怎麼就脫口而出說了這話。
有些話和打算, 平時在心裏面想想,甚至悄悄的做, 都沒什麼問題, 但不能擺到明面上。他怎麼就這麼禿嚕出來了呢?
但既然話都已經說出來了, 他幾乎不假思索接著禿嚕:「本來就是。你一個女兒,我們也指望不上你, 將來還得靠你弟弟。他結婚生孩子不都得要錢?你將來還得靠你弟弟撐腰……」
米睿慈聽不下去了,打斷老丈人的話:「爸,你這話說的,摸過自己良心沒有?你指望不上阿娟,靠不上阿娟,現在吃住日用看病,不都是我們在出錢?撐腰什麼的,我什麼時候欺負過阿娟?我和阿娟家務一起做,倒是你們回家兩手一攤當大爺,倒杯水還得使喚嘉悅。什麼時候見你們兒子給你們一分錢?初中畢業到現在四五年了,什麼時候拿回家一分錢?你們靠兒子,去靠。我和阿娟以後逢年過節給你們送禮。」
何娟不吭聲,顯然和米睿慈是一樣的想法。
她以前在家被父母洗腦,不覺得那樣生活有什麼不對。但結婚之後自己當家,自己管著帳,眼睛又不瞎。每個人大致的開銷是有數的。
她只是不想和父母算很清,又不是心裏面沒數。
而且她父母年紀有不算大,現在一樣在幹活。兩個人一個月加起來也有個五六千,平時什麼錢都不花。她也不管究竟是給弟弟了,還是捏在他們老兩口自己手裡。
這麼一想,孩子奶奶不給孩子花錢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人家也沒找他們要錢啊。
再說她婆婆的情況,她其實心裡也清楚。婆婆生米睿慈的時候,年紀就不小了;年輕的時候傷了身體,就靠著每個月不到一千塊的退休金生活。
她和米睿慈兩個人結婚,確實沒有大富大貴,但夫妻倆一個月平均一萬一、一萬二的收入也算不錯的了。之所以要摳兒子暑托班的一點費用,還不是每個月都剩不下什麼錢來,想著孩子在老家也用不了什麼錢。
但被她爸這麼一說,她頓時就黑了臉:「對。以前就算了,以後房租、吃飯我們平攤。不然你們就去靠你們兒子去!」不是指望不上她嗎?那就別指望了!
她恨恨地說完,拿出手機對米正說道:「小正叔,我把嘉悅兩個月六千塊轉給你。」與其給她爸媽拿去給補貼弟弟,她幹嘛不花在自己兒子身上?
米正就拿手機給她掃,看她一下轉了一萬,挑了挑眉。
何娟有些不好意思:「剩下的是給我婆婆的。我們平時不在她身邊照顧……」
憑良心,她婆婆平時打電話都是報喜不報憂,從來沒管他們要過錢,總說他們在外面不容易,說她在村里花不了什麼錢。
她不是沒算過帳,但能省錢為什麼不呢?
「放心。村里會照看著的。」米正並沒有收了錢就走,看著恨不得上來搶他手機的何娟爸媽,「何娟弟弟現在沒工作是吧?我在河州有個護理中心,招收護工,培訓通過後,一個月三千,包吃住,交五險一金,做五休二。只不過每周兩天的休息,不一定是周六周日,得看具體排班。現在是政府在運營,算半個公家單位,就是工作有點辛苦,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