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帝下了命令,那你就直说,不然哪凉快哪呆着去!
刘哲明的身躯微微向后一仰,两条眉毛几乎皱成了一个疙瘩。他已经预想到秦风不是那么好搞定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秦风居然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深吸一口气,刘哲明忍住发怒的冲动,缓缓道:“秦先生可是晋王殿下的老师,亲自操弄商贾这等贱业,未免也太过自甘堕落了吧?若是传扬出去,对晋王,对你都没好处,秦先生以为呢?”
这货是不是在宫中呆了太久,脑子瓦特了?
秦风根本不在意道:“这年月,大兴城中经商的人家数不胜数,多我一个不多。刘太监是明白人,那我也不说什么虚的,我秦风躬耕于乡野之间,做点生意贴补家用,一没有巧取豪夺,为富不仁,二没有触犯大隋律法,有什么不妥的?”
“按刘太监的意思,我如今是不是应该去面见陛下,请他支付一下晋王殿下的束脩?”
束脩就是学费,要是秦风真去皇宫问杨坚要教导杨广学费的话,秦风会怎么样,刘哲明不知道,但他这个始作俑者绝对会死得很惨。
刘哲明被气得不清,他伸手指着秦风,脸色涨得通红,半晌没说出话来。
实在是秦风这厮太不是东西了!
这年头做生意的确实很多,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都会做生意,更别说那些世家大族。但大家谁不是藏着掖着,要不让旁支子弟来经营,要不挂靠在忠心的家仆身上,谁都不愿意被人说自己全身上下沾满了铜臭味。
可秦风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好像做生意和做官一样,都是值得夸耀的事一般。
你他娘的就没有一点廉耻吗?
想他刘哲明在宫中多年,见过的各色人等数不胜数,但像秦风这种有一定身份,可却一点不要面皮的,说句实话,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秦先生,宫中清苦,可咱家这等刑余之人,能够每日伺候陛下也是荣幸,秦先生以为呢?”
突然之间,刘哲明变换了脸色,一脸笑眯眯地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秦风思索片刻,突然明白了这老家伙的意思。
无非就是威胁他秦风,宫中太穷啦,我老刘手头有点紧,听说小秦你最近在做生意,财大气粗给支援一点呗?
至于后果嘛,刘哲明没有明说,但把皇帝杨坚抬出来无非就是说,你要是不给的话,那我可不保证会在皇帝面前说些什么呦。
想到这,秦风不禁有些失笑,堂堂内侍大太监,真缺钱到要亲自来勒索他一个散官的地步了吗?
那你这内侍大太监可混得有点惨,和你那些太监同行们根本没有可比性啊。
但凡看过点史书的都清楚,前秦的赵高,三国十常侍,明朝的刘瑾、魏忠贤等等,不论他们的结局如何,活着的时候都是威风八面,满朝公卿都得给他们几分薄面,缺银子了不过是动动嘴的事,那用得着亲自勒索?
和他们相比,你刘哲明就是个弟弟啊!
如果关系好,比如说罗元和曾亮来了,说话再委婉一点,比如说有什么难处需要银子来周转周转,那秦风说不定还真给了。或者干脆再小人一点,给你银子,你给我说好话,不给,你说坏话,那也算。
可刘哲明这幅又要当那啥,又要立牌坊的样子,实在让秦风作呕。
“滚!”
万语千言化成了一个字,而且秦风中气十足,没有丝毫的胆怯,配合着他满脸正气的模样,若是杨广等人在场的话,定然要伸出大拇指,夸上一句,好一个不畏阉宦的秦子玉!
刘哲明有些懵逼的看着秦风,这种手段他用过很多次,有怕他进谗言而成功的,也有不怕死失败的,可像秦风这种撕破脸皮,直接让他滚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娘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你...”
刘哲明身上的霸气荡然无存,他伸手指着秦风,身躯止不住地颤抖,好像受了莫大的屈辱一般,满脸的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