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松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此事,我得去拜谢一下忠孝王。”
不得不说,伍建章能看着伍云召把这些东西给送过来,其实就已经算是雪中送炭了,毕竟在贺若弼摆明要给秦风一个下马威的当口,他这么做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
你贺若弼净干些见不得人的事,老子伍建章却跟你不是一路的,秦风这小子,老子保了!
“伍建章!”
贺若弼正在和幕僚商讨着如何名正言顺地收拾了秦风,在得到伍云召亲自押送粮秣给秦风送去的消息以后,气得浑身发抖,就连王号都没用,直接叫出了伍建章的名字。
不过这事也不怪他这么激动,实在他怎么都没想到,伍建章会突然跑出来横插一杠。
和罗艺那个听调不听宣的北平王不同,伍建章这个忠孝王很注意避嫌,当年的老部下主动打散了,只留下一支人手不多的亲兵。平日里对朝政也绝不多嘴,哪怕随军出征,那也就是一个象征意义,对军务绝不指手画脚。
可就这么一个泥菩萨一样的人物,你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却突然给你来了一个狠的,贺若弼怎能不气?
一旁的幕僚赶紧劝道:“老爷,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当年忠孝王以一方诸侯的身份投诚,只要没犯上作乱,就连陛下都不好对他如何,咱们若是和他对上,绝对没有半点好处。如今不妨先隐忍下来,寻机再做打算。”
“打算个屁!”
鲜卑人骨子里那股蛮性上来,贺若弼起身就准备去找伍建章理论,一旁的幕僚连忙示意几个亲兵拦下了他。
“老爷,这事咱们不占理,去了也是...”
也是什么,幕僚没说,但贺若弼清楚,无非就是自取其辱罢了。
“哈哈哈!”
就在贺若弼暴怒的时候,伍建章的帐中却是其乐融融。
伍建章大笑着阻止了秦风的行礼,然后开口道:“子玉无需多礼,犬子那个南阳侯还是托了你的福,当时老朽该向你行礼才是。”
花花轿子众人抬,秦风连忙谦虚道:“伍兄的侯爵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与小子何干,忠孝王太过抬爱了。”
伍建章看了一眼旁边有些畏惧的伍云召,不屑道:“若是没有子玉说降萧摩诃,这小崽子纵有霸王之勇又能如何?”
“说起来,上次老夫和韩总管都承了你的情,如今这些也算不了什么,当不得子玉你的大礼。”
看到伍云召脸红的直抓脑袋,秦风不由笑道:“老王爷多虑了,伍兄一身武艺天下难寻敌手,统兵作战也深得老王爷真传,颇有大将之风,就算没有小子,凭他的本事,日后便是国公也不在话下,小子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小子倒是要恭贺老王爷后继有人了!”
虎父无犬子,这大概是所有父亲的希望。
伍建章自然也不例外,他这个异姓王定然是无法传承下去的,他这些年谨小慎微,无非是在避嫌,等他哪天两腿一蹬,伍家自然无需再担心杨坚的猜忌,可后世子孙如何,伍建章却放不下心来。
伍云召勇则勇矣,带兵打仗也不差,但这个脑子...
不是说伍云召笨,是这小子天生就对阴谋诡计没什么兴趣,所有的天赋都在带兵打仗和武艺上,伍建章担心的就是他被人算计。
若是能有秦风在旁提点的话,这点倒是无需担忧,所以伍云召要给秦风送物资的时候才没有丝毫的阻拦。
当然,他不会把宝全部压在杨广和秦风的身上,但凭他现在的身份,为秦风挡住贺若弼却没有任何问题。
想到这里,伍建章突然开口问道:“老朽听闻晋王,辽东李家的小子还有苏威的儿子都在子玉那里求学?”
秦风楞了一下,点头道:“互相探讨罢了。”
伍建章笑道:“老朽就这一个儿子,可惜是个不成器的,每日只知舞倒弄棒,送予子玉学些文墨如何?”
那个...有学费不?
秦风很想问上这么一句,但人家伍建章刚为他得罪了贺若弼,这话却不好开口。
“互相探讨罢了,若是伍兄没有意见的话,小子自然不会敝扫自珍。”
“他能有什么意见?”
伍建章瞥了一眼伍云召,根本就没有询问这娃的意见,就帮他决定了下来。
说完私事,伍建章沉吟片刻,开口道:“子玉,宋国公怕是起了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