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步...
三十步...
秦风双眸紧紧盯着敌军,让他庆幸的是,敌军并没有张弓的打算。
不过也不奇怪,江东缺马,能够训练出这么一支骑术精湛的士卒已经颇为不易了,再要求他们骑射功夫卓绝有点不太现实。
骑射,尤其是在全力冲锋的时候精准地射中目标,那真得需要突厥附离子这个等级的人才能做到,普通突厥士卒和大隋的骑兵都不行。
胡乱射箭很有可能把自己从马背上颠下来,与其冒险如此,还不如用手中的长刀劈出一条生路!
马蹄声震耳欲聋,仿佛踏在众人的心房之上,马上的骑兵面目狰狞,奋力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所有隋军士卒都在等待着秦风的命令。
可令人奇怪的是,秦风的命令一直没有下达。
二十步!
这个距离对于骑兵来说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如今的他们只需扬起手中的长刀,然后对准敌人的脖子挥下就行。
顶在最前方的士卒有些不安,说到底,虽然经历过了一场大战,但他们严格意义上还是一群新丁,没有亲手见血的新丁。
不过好在有平时里训练的经验在提醒着他们,此时谁若是敢乱动的话,一顿棍子绝对逃不掉!
可问题是,马蹄就要踏到我们的头顶了...
秦先生的命令怎么还不下达,难道说,他想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送命?
“第一排,退后!”
心中百转千回的念头还没有落下,一声大喝猛然传来。
退后?
微微一愣以后,顶在最前方的士卒迅速转身,飞速向着大阵的最后退去。
这群蠢货准备用自己的脑袋来迎接我们的马蹄吗?
看到敌军始终没有动用弩弓,所有陈军士卒心中都是狂喜。
他们固然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冲锋,可有能生还的希望时,没人会拒绝,没人会放手。
“冲过去,踩死他们!”
陈军将领双眼放光地嘶吼着,他甚至已经看到了自己冲破敌阵,扬长而去的英姿了。
至于回去以后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没有去想,也顾不上去想,此时在他的心中,任何东西都没有活下去来得珍贵。
不过这份狂喜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弩兵后撤,隐藏在他们身后的防线彻底暴露出来以后,他的心中瞬间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一杆杆长枪已经被斜插在了地上,一名名士卒用力撑住枪杆,瞠目欲裂地看着那些即将撞上来的骑兵。
锋利的长枪组成了一道钢铁森林,闪烁着寒光的枪头笔直地对准了敌人,二十步的距离,就算再精湛的骑术也不可能在全力冲刺的情况下改变战马的方向,也就是说...
“轰!”
五十余匹战马挟裹着恐怖的冲击力无可阻挡地撞在了枪尖上,随后那股巨力便被传导了下去,一柄柄长枪以无比夸张的样子弓起,然后断裂。
“啊!”
第一排的长枪兵瞬间被撞飞七人,鲜血在半空中喷涌。
秦朗双目一红,就想冲上前去,却被秦风给喝住了。
不过在空中飞舞的并不是只有长枪兵,那些马背上的陈军冲势一窒,同样也飞了出去,直接被后面的长枪给做成了血色的糖葫芦。
那名陈军将领同样没能止住冲势,直接和前方的战马撞在了一起,顿时跌落马下,不过这厮的身手颇为了得,右手重重一摁地面,整个人如同弹簧一般重新跃起,稳稳落地。
“朗叔,送那厮上路!”
看着损失了足足十五名的长枪手,秦风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但也谈不上有多失望,只是冷冷地下令道:“让人来救治伤兵,另外民夫也能来打扫战场了...”
“杀!”
没等秦风交代外,营中突然传出了一阵狂乱的喊杀声。
秦风一脸愕然地望着孙伟彦等人,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里面都没人了,怎么现在杀出来了?”
这话的味道不太对,霍知立刻心领神会道:“秦先生放心,敌军已经全歼,这功劳是兄弟们浴血奋战得来的,谁都抢不走!”
秦风点点头,缓缓纵马而去,他可不觉得那个陈军将领能给秦朗带来什么麻烦。